《红楼梦》尤三姐是真的爱上柳湘莲了吗?为何非他不嫁?
《红楼梦》尤三姐是真的爱上柳湘莲了吗?为何非他不嫁?这是很多读者都特别想知道的问题,下面知秀网小编就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一起看看吧。
尤二姐嫁给贾琏后,日子过得很顺心。只是尤三姐不耻贾珍、贾琏兄弟的为人,双方撕破脸后折腾不休。尤二姐担心由此受连累,便和贾琏商议要把尤三姐嫁出去。
尤二姐的心思,尤三姐一看就懂。第二天看到母亲和姐姐、姐夫的阵仗当场落了泪。
要说尤二姐一心攀权附贵,失足贾珍、贾琏,尤三姐却并无此心。她之前虚与委蛇,不过是配合姐姐、母亲逢场作戏。
尤二姐得了“好结果”后便要嫁妹,无论如何都有卸磨杀驴的嫌疑。
尤三姐并不想嫁入豪门,尤二姐却嫌她在家折腾影响了自己,担心因此被贾琏、贾珍厌弃,名为出嫁实则与“撵人”无异。尤三姐又怎能不伤心流泪。
既然姐姐不“留”,尤三姐也同意出嫁,不过嫁给谁要自己做主,并说已有了合适人选。
恰逢此时小厮兴儿过来叫走了贾琏,插叙出一段兴儿演说荣国府的插曲。不久消息传来,贾赦要派贾琏去平安州干一件要紧的事,不日就要起身。尤二姐只得亲自询问了尤三姐看中之人是谁,第二天等贾琏回来时便告诉了他。
(第六十六回)二姐笑道:“说来话长。五年前我们老娘家里做生日,妈和我们到那里给老娘拜寿。他家请了一起串客,里头有个作小生的叫作柳湘莲,他看上了,如今要是他才嫁。旧年我们闻得柳湘莲惹了一个祸逃走了,不知可有来了不曾?”贾琏听了道:“怪道呢!我说是个什么样人,原来是他!果然眼力不错。你不知道这柳二郎,那样一个标致人,最是冷面冷心的,差不多的人,都无情无义。他最和宝玉合的来。去年因打了薛呆子,他不好意思见我们的,不知那里去了一向。后来听见有人说来了,不知是真是假。一问宝玉的小子们就知道了。倘或不来,他萍踪浪迹,知道几年才来,岂不白耽搁了?”尤二姐道:“我们这三丫头说得出来,干得出来,他怎样说,只依他便了。”
要不说尤二姐无情无义。尤三姐看中柳湘莲非他不嫁。她做姐姐的还不如贾琏看问题深刻。那柳湘莲已经亡命天涯,哪里去找?如果不来又怎么办?尤二姐完全不管这些,只求尤三姐不闹腾,不影响她就行。
尤二姐之前着急嫁妹,现在又不着急,全由尤三姐“闹与不闹”一念决定。至于尤三姐是否幸福,她并不关心,如此姐妹情实在令人不耻。
贾琏没想到尤三姐看上的人竟然是柳湘莲,读书人也是想不到作者会如此转折。
柳湘莲之前打了薛蟠后离京避难,薛蟠更因此出门躲羞,如今一晃快一年了。
尤三姐看中柳湘莲的时间更要推到五年前。当时她们老娘过生日,家里办堂会请了“串客”,也就是反串唱戏的票友。柳湘莲就是其中一员。
柳湘莲本是京城破落户,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串戏更是著名。薛蟠也因此看上他骚扰不休,才被他暴打一顿,双方远走。
尤三姐当时一见倾心,认定柳湘莲是今生的良配。但那个年代的女人并没有自主择婿的权力,尤家和尤三姐老娘家也不是什么权贵大户,她与柳湘莲注定没可能产生交集。
这也是尤三姐明明没有攀权附贵的意愿,却自暴自弃和尤二姐一起与贾氏兄弟父子“胡作非为”的原因。今生注定不能得偿所愿,便随波逐流了。
如今尤二姐嫁给贾琏,又因尤三姐将贾珍、贾琏嘲戏到不消停,生出嫁妹的心思。
尤三姐突然捕捉到她与柳湘莲可能还有的“缘分”。毕竟她追不到柳湘莲,贾府的权势能够做到。于是果断提出条件,并承诺从此之后再也不闹腾,一心等着柳湘莲。只求贾琏帮忙。
尤二姐得了尤三姐的保证也就放了心,姐妹之间互不侵扰和影响,自然又是“亲姐妹”。
所以,整个尤三姐“外嫁”的过程,就是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大讽刺。
没有尤三姐闹腾,尤二姐也不会让她外嫁。尤二姐不着急嫁尤三姐,也不会引出来柳湘莲以及后面不可收拾的故事。
尤二姐扮演着利用完妹妹,又嫌尤三姐是绊脚石,想要一脚踢开得“无情无义”角色。反而不如贾琏感情真挚。
贾琏认为柳湘莲固然是好的,问题也极为突出,“冷面冷心,差不多的人,都无情无义”。
说白了,柳湘莲这种人有点“喂不熟”,不是对他多好就能够投桃报李,让他生出亲近之心,而是需要他的主动认可。
柳湘莲认可的人会掏心掏肺,为之肝脑涂地。比如贾宝玉和秦钟,他会事无巨细的关怀。秦钟死后坟墓无人照管,也是他经常去维护,朋友如此是极为难得了。
但是,不得柳湘莲认可的人则会弃若敝履,不屑一顾。任何人也别想让他留下一丝一毫的情谊,并不能靠感情去感化。
柳湘莲这种人并不少,表面活得很自我,却难免自私之嫌。他们有选择性地结交朋友,在社会群体中经常会伤害到某些人的感情。
有些人待他以诚,却往往被不屑一顾。
贾琏认为这样“喂不熟”的柳湘莲不是良婿,尤三姐未必真能得到他的心,勉强在一块也是强扭的瓜不熟,很难幸福。
贾琏尽管为人浪荡不堪,人心却还是暖的。之前鲍二家的、石呆·子两件事都是体现。
听闻尤三姐的选择有“错误”,他也能仗义执言,与尤二姐和尤老娘的撒手不管相比,更有人情味。
(第六十六回)尤三姐走来说道:“姐夫,你只放心。我们不是那心口两样人,说什么是什么。若有了姓柳的来,我便嫁他。从今日起,我吃斋念佛,只伏侍母亲,等他来了,嫁了他去,若一百年不来,我自己修行去了。”说着,将一根玉簪,击作两段,“一句不真,就如这簪子!”说着,回房去了,真个竟非礼不动,非礼不言起来。
注意尤三姐的称呼,她之前从来不叫贾琏姐夫。贾琏和尤二姐找她商议婚事,尤三姐知道有“撵”她之意,也只对尤二姐说话,历数姐妹曾经的过往,并不搭理贾琏。
如今贾琏一番肺腑之言,反而比尤二姐更真挚。尤三姐终于张嘴管他叫一声“姐夫”,认可了他。
曹雪芹在这些细节处的把握,往往寥寥几个字就写出回味无穷,读书人倒不可囫囵吞枣。
尤三姐其实知道柳湘莲未必能够回来,她提出柳湘莲也不过是做幌子。省得尤二姐对她不放心总要给她找婆家出嫁,她对姐妹如此寒了心,又不想违心侍奉权贵,卖笑不喜欢的人。
有柳湘莲做挡箭牌,她就可以消停一阵。贾珍既不会再来骚扰,尤二姐和贾琏也不会再逼她嫁人,正是一举两得。
其实,尤三姐此时很可怜,她看清母亲和姐姐的功利和内心的冷酷。也认清现实只能靠自己争取,才能换来平静。
柳湘莲是她的愿景和借口,成与不成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