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恪的一生是什么样的?他最后是什么结局?
东汉末年三分天下,琅琊诸葛家和河内司马家在当时是人才辈出的家族。这是今天知秀网小编给大家说的故事,欢迎关注哦。
俗话说“凤有凤巢,鸡有鸡窝”,同为禽类,却命各不同。同宗一脉之人,甚至才干比肩,不相伯仲,志气共鸣,一心进取,其结果却大为迥异。
今天小编要讲的历史名人,说来想必大家也相当之熟悉,就是名垂千古的一代贤相诸葛亮的大侄子诸葛恪,无论正史还是演义,诸葛恪和他叔父诸葛亮都有太多相似之处了,同样才华横溢,志向极高,又同样深受隆宠和君恩,作为托孤重臣,更是同样手握一国之权柄,威震朝野,更为惊人相似的是,叔侄二人毕生都在想着“北伐中原”,且极喜临阵用兵,鲜有败绩。
只是二叔诸葛丞相寿终正寝,慎始善终,为后世千秋所敬仰,而侄儿诸葛恪“北伐失利”之后,竟落得功败垂成,身首异处,让天下之人无不惋叹!为何会如此结局呢?接下来就由小编将东吴“小诸葛”的传奇一生及其悲剧因果为诸位看官细细道来。
诸葛恪,字元逊,是东吴大将军诸葛瑾的长子,也就是诸葛亮的大侄子,他小时候就因为才华出众,而名声鹊起。他二十岁那年就被孙权任命为了骑都尉,也就是吴王御林军中骑兵的临时监军。
他与东吴开国大臣丞相顾雍的儿子顾谭、张昭老先生之子张休等人,都是侍奉在孙权爱子、皇太子孙登左右的宾友,他们每天都在一起讲学、论道、切磋琴棋书画之技艺,诸葛恪更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
诸葛恪后来做了东宫太子中庶子,也就是皇储侍从官,没多久又改为左辅都尉,这是三国东吴专属的官号,是孙权给儿子设的武官“四友”之一,即左辅、右弼、辅正、翼正四大都尉之首。
诸葛恪的老爸诸葛瑾脸型比较长,被东吴之人称之为“驴脸大将军”,有一次吴王孙权大会群臣,派人从大殿外牵来了一头驴,并用毛笔在驴脸上写上“诸葛子瑜”四个大字,子瑜就是诸葛瑾的字,当时满座大臣见了无不捧腹大笑。
诸葛恪见父亲受辱,立马跳了起来,离席跪在孙权面前道:“微臣乞请拿笔在驴脸上添加两个字!”孙权当即准奏,诸葛恪立马在“诸葛子瑜”四字下加上了“之驴”二字,孙权和群臣无不惊叹,于是便将这头小毛驴赐予了诸葛恪。
后来又有一次,孙权单独问诸葛恪道:“爱卿你认为你父亲与你二叔,蜀汉丞相诸葛亮谁更贤明?”诸葛恪答道:“我父亲更为优秀!”孙权问他为什么,诸葛恪又答道:“吴王北抗曹魏,西拒蜀汉,坐拥江南半壁,我父亲侍奉的是英主明君,叔父诸葛丞相却选择了一对难成大业的父子为主,以此观之,我父亲自然优越!”孙权听了之后,大为欢喜。
而后在一次宫殿之上,孙权又命诸葛恪为诸位大臣们行酒,等他将一大爵酒传到张昭老大人面前时,张昭面有难色,不肯再饮,就对孙权说道:“这不是尊老之礼啊!”孙权却对诸葛恪说道:“爱卿如能一句话令我东吴第一辩才,张老大人理屈词穷,寡人就让他喝完爵中酒!”
诸葛恪于是对张昭说道:“昔日西周尚父姜子牙老先生九十岁,依旧坐着战车,左手撑着帅旗,右手举着御赐金斧,为周武王挥兵讨伐不臣之国,如今我东吴对外战事不休,张老大人却总是安坐后方,而酒食之事,大王却总是请老大人优先,如今小侄向老大人敬酒,何谓不尊老呢?”这话说得张昭目瞪口呆,只好将爵中酒全部饮尽,孙权见了大笑不止。
后来蜀汉使臣前来通好,孙权又让群臣为之举行宴饮,孙权对蜀国使者说道:“你家诸葛丞相的大侄子阿恪非常喜欢使臣你的坐骑,贵使回国之后请转告丞相大人,能不能弄几匹蜀地好马来呀!”诸葛恪听了之后,赶紧向吴王谢恩。
孙权问道:“寡人虽然为你索取了西蜀好马,可毕竟还没送来,你谢什么呢?”诸葛恪答道:“蜀国本来就是陛下的养马外厩,如今天恩下诏,蜀马必定能送到东吴!臣安敢不谢乎?”孙权听了,非常高兴,但他又忧心诸葛亮光会耍嘴皮子,没有实干的才能,于是又让他做三军节度,这个节度不是唐朝的节度使,相当于度支尚书,掌管军中的钱财谷粮,且文书账本非常繁琐,诸葛恪很厌恶这样的琐事,但孙权有意考验他,他便强忍将安排的工作做了下去。
当时丹杨郡一带山多险峻,那里的山民非常彪悍凶狠,经常对附近州县造成侵扰,为了征服这些野蛮的部民,东吴屡屡发兵进行征剿和招安,可也仅仅只是收服了山外县中的平民,对躲在深山远壑之人,却鞭长莫及,不能一举擒获,于是诸葛恪见机会到来,立马向吴王孙权强烈乞求到丹杨去做地方官,并将山民全部逐出密林。
东吴群臣则都以为“丹杨地势险要,阻隔太多,与吴郡、会稽、新都、鄱阳四郡相连,方圆千里,山谷万重,那些山民都居住在幽僻深邃之地,从来没有进入过城邑,也没有面对过官吏,都是仗着粗糙的兵器,在原野放肆地奔逸,直到白首埋骨于草莽丛林之中,他们逃窜在亡命之途,寄宿在猛恶荒林,利用山中所产铜铁,自铸兵器和铠甲,又好习武强身,崇尚胆气和蛮力,他们攀山赴险,钻入荆棘,就像鱼入深渊,猿腾高木,走出山林他们就是寇贼强盗,朝廷每次派兵征伐,都要寻找他们洞窟藏身之所,他们打起仗来都是蜂拥而至,被击败了就作鸟兽散,这种情况已经延续多少年了,这些山民是不能被征服的!”众人都认为用兵太难。
诸葛瑾听到儿子请往丹杨剿匪,一向为人谨慎低调的他,认为百官都不赞同的事情,诸葛恪却敢独挑大梁,于是叹道:“阿恪要是不能兴旺我家,他必将使我全族尽毁啊!”诸葛恪却穿戴好了精良的盔甲,对他父亲表示自己出师必胜。
孙权则授诸葛恪为“抚赵大将军”,兼任丹杨太守,并配给他了三百名宫中最为精锐的持戟骑士作为亲兵,丹杨当时是指安徽当涂县一带,并非如今的江苏镇江丹阳。孙权以“抚赵”为其名号,就是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为东吴剑指燕赵,一直打到北方魏国赵郡邺城。
当然也有《三国志》版本传为“抚越将军”,到底哪个属于笔误呢?小编以为“抚赵将军”更为贴切,毕竟丹杨靠近江北,地接淮南,在孙权晚年,他对燕赵之地的向往有多强烈呢?读过《三国志》的朋友必定知晓,甚至到了被辽东燕王公孙渊跨海戏弄的地步,而他欲图北进的战略意图就更为明显了。至于越地,自古都是指浙江会稽郡附近及南下之地,“抚越”之说因此不太可信。
诸葛恪自然也明白吴王这层深意,于是又将孙权所赐王侯仪仗全部备齐,从宫中吹吹打打,一路鸣鼓开道,回到家中准备出征,当时他也只有三十二岁。诸葛恪一到丹杨郡太守府,立马就通知周边四郡太守,叫他们严守吴郡、会稽、新都、鄱阳与丹杨的边界,并在郡内部署了所有的兵力,又让已经归顺的山民全都安居在指定的村落辖地,不得肆意外出乱窜。
接着诸葛恪又派遣诸将分别带重兵,把守险峻幽谷的各大要道路口,并修建了良好的藩篱和工事,但却不准他们与“山匪”交战,等到地里的庄稼成熟了,诸葛恪又纵兵收割,使得山上山下没有一颗粮食遗落,郡中各地的陈年旧谷也被他命人全部收缴保存,那些已归顺的山民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以外放,山中的“顽固”部民饿得实在不行了,渐渐都跑下山来伏首投降,诸葛恪于是又下令道:“山民去恶从善,归顺王化,我们就应该好好抚慰他们,现在我要将他们全部迁出本部地盘,让他们分散移居到外县,各地官兵不得再生嫌疑,对他们进行捉捕!”
不久之后,臼阳县令胡伉居然扣押了已经投降的山民周遗,这个周遗非常顽固,由于忍不了饥饿才暂时出山投降,其实却想再次图谋叛乱,胡伉将他送到了太守府处置。
诸葛恪却认为胡伉违反了他的军令,直接将这位“好县令”斩首示众,以把具体情况上报了吴王。那些降民得知胡伉被斩,都知道诸葛太守只是想让他们好好下山归顺,并无恶意,于是更多的山民从深山老林中扶老携幼出来投降。到了年底,降民的数量大出所望,诸葛恪亲自领走了一万余人,进行管辖,其他山民也都分配给了诸将进行安置。
孙权听说他连“丹杨山匪”这样满朝文武几十年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在一年之中就完全解决了,高兴得欢歌狂舞,连连对他进行表功和嘉奖,并派遣尚书仆射薛综前往劳军。薛综当众宣读了孙权的诏书,竟把诸葛恪比作了西周的方叔、召伯虎,和前汉的卫青、霍去病这四位名将!又晋升他为威北将军,封都乡侯,这与前面的“抚赵将军”相得益彰。
诸葛恪又乞请率众跑到庐江皖河口驻军,而后以轻兵突袭了魏国舒城,然后将那里的百姓全部掳到江南来,接着又便派出斥候进行侦察,打算探明捷径要道,欲图一举攻克魏国淮南首府寿春,孙权认为这个战略太过冒险,就没有允许他实施。
东吴赤乌年间,魏国太傅司马懿想要攻打诸葛恪所部嚣张的吴军,孙权闻讯立马发兵增援阿恪,当时有“望气”的术士认为此战不利,孙权于是就命诸葛恪避开司马懿的兵锋,沿江西移至柴桑郡,也就是如今的江西九江,周瑜曾经操练水师的地方。
诸葛恪于是又写信给附近武昌的东吴丞相陆逊,说道:“杨敬叔老先生曾经感叹英才凋零,能够为吴王弘德守业者没有几个人了,所以我们这样的人更应该相互扶持,共同作为吴王的辅翼,为国事尽忠,为大业惜才。可世俗之中相互嫉妒和毁谤之人太多了,朝廷有材器之人,都会受到损害和拖累。将要上进之人,都不能尽兴欢笑,我每次听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喟然长叹,独自愤恨击节。
卑职以为君子不可能做到每个人都对他满意,孔子当年有三千门徒,而贤弟子只有七十二人,也只有子张、子路、子贡这七十二人才继承了孔子的圣德,而他们的品行和才能还各有长短,何况那些不如他们的人呢?孔子却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不完美就不和其人成为朋友,也没有一个人为短板就遗弃他的长处。
所以如今我们东吴选拔官员和人才,不更应该比古时候更宽容豁达吗?如今三国鼎立,连横合纵依旧是当下急务,而能人稀少,国家百司官员,也常常平庸不任充当大任。
只要他们不是邪恶之徒,志在为国效力,还是可以迁就的,任由他们去发挥自己的光和热。若因为一点点不适宜其位,或私德稍有不足,就不肯宽容,一丝一缕过失便要百般纠察,那东吴社稷就真的堪忧了!
圣贤尚不能完美,何况常人呢?所以说站在道路上拼了命地翘足盼望,是多么难的一件事,过分的期许是不切实际的。汉末以来,中原那些士大夫也只会相互毁谤和讥诮,甚至引起大祸来,本来彼此并无大仇,只因为不肯克己尽礼,遵守圣人的仁恕之道。
一个人自己都不守礼,别人怎么会心服呢?责备别人就拿出圣人大道,对自己就各种不堪,这能不招致怨恨么?一生都在相互怨恨,卑鄙小人就容易乘隙而入,做出奸邪之事。如果大环境都成这样了,就算再如何贤明的大才,再如何亲信的挚友,也经不起这样的破坏啊!所以秦朝末年时的张耳、陈余这样的莫逆之交,都会相互残杀,不舍弃别人的小过失,一点纤微细小的事情就要百般苛责,最后导致家家户户都对你大为怨恨,一国之中去哪寻找完全无瑕之士呢?”
诸葛恪深知一向谨慎的陆逊不喜欢他这种豪放的性情,就以这封信给他讲道理,希望陆逊能理解他的苦衷,而对他有所襄助。可陆逊却不久病逝了,孙权就让诸葛恪接替了陆逊,成为了东吴的大将军,并授予假节王权,驻守武昌,全权处理荆州之事。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孙权身体也不太好,太子孙亮年纪小,于是孙权又将诸葛恪召回京城建邺,晋升他为太子太傅,同时兼任大将军,而中书令孙弘则担任少傅。没多久,孙权病情加重,立马把诸葛恪、孙弘以及太常卿滕胤、将军吕据、侍中孙峻,这五人都叫到床头,当面嘱咐后事。
第二天,东吴大帝孙权去世,孙弘却一直和诸葛恪合不来,他又怕诸葛恪会加害他,于是对孙权之死居然秘不发丧,还想假传遗诏除掉诸葛恪。不想,孙峻向诸葛恪告密,诸葛恪立马请孙弘来商议国事,就在大堂之中将其诛杀,而后才为孙权举办国丧。
事后,诸葛恪写信给在外做都督的诸葛融写信道:“大帝孙权遗弃万国,群臣百姓没有不悲伤哀悼的,我父子兄弟都受到了大帝的特殊恩惠,我们一家人又不是凡夫走卒,对大帝之死,简直到了肝肠寸断的地步。如今皇太子即位,我们可谓哀喜交加,不知所措,我受大帝顾命托孤,辅佐幼主,没什么才能却坐上了百官之相位,恐怕会有损大帝托付之明,因此每天都忧惭惶怕,所虑万端。
且如今百姓都难以忍受朝廷的苛政,人人都在观望变故,这样的局面何时才能有所改善?我只有愚钝之资,却坐上了太保太傅之位,时局艰难,我的智慧却远远不足,任重谋浅,谁能成为我依靠的唇齿呢?我可不想发生汉代上官桀谋害大将军霍光那样的悲剧!因此,我哪里敢有所懈怠犹豫呢?
而老弟你又在荆州这块兵家必争之地,和魏蜀都接壤,可谓与敌犬牙交错,你应当好好在那整顿军力,激励将士,警备要超出常时,要做好万死之念,无顾侥幸苟活之心,来报效朝廷,这样我就没有什么好说你的了!你还要让所部诸将都好好守在边界上,不要让曹魏和蜀汉得知我们正处大丧,而肆意对我们发动攻击,边关诸将不得轻易撤换和委派,你也不要擅离职守跑到建邺来给我添乱,我心中虽然此时很想与你相见,但为了天下公义,不得不夺私情而尽忠为国,想想当年周公之子伯禽如果还没服完丧还戎装出征,一旦发生什么变故,那就不是小事了,我这样对你进行教导,你一定要以古人明训为戒啊!”
不久之后,诸葛恪被晋升为帝师太傅,开始裁汰多余的官吏和将校,对刑狱实行宽宥,又减少赋税,广施恩泽,东吴境内之人无不欢悦,诸葛恪每次出行,都会受到百姓伸颈盼望和鼓掌欢呼。
当初孙权在黄龙元年将国都迁到建邺,第二年筑起东兴大堤来遏制湖水泛滥,后来北征曹魏淮南之地失败,所有的战船就停放在湖中,而堤坝也不再修葺。少帝孙亮建兴元年,诸葛恪又在东众聚众修堤,并在堤坝两端的高山上分别建起两座城池,各留一千兵马驻扎,使全端、留略两位将军镇守。
北方魏国见吴军杀入他们疆土,不堪受到这样的侮辱,魏将胡遵、诸葛诞等人率众七万想要围攻东兴两城坞,并损坏大堤。诸葛恪震怒,立马兴起四万精兵,连夜北上驰援,魏将诸葛诞还是诸葛恪的族叔。
胡遵命魏军搭起浮桥跨湖而至,列阵于堤坝之上,分兵攻打两城,可两城都在险峻的高山上,一时难以攻克,诸葛恪以留赞、吕据、唐咨、丁奉为先锋杀向魏军。当时天寒地冻下大雪,魏军诸将都在帐中煮酒御寒,又见东吴先锋兵马太少,于是都脱下了冰冷坚硬的铠甲,也不带矛戟这样的长兵忍,只是戴着头盔,拿着短刀和盾牌,甚至光着身子在大堤上嬉笑,一点也没有严阵以待。
东吴援兵因此很快冲了上来,击鼓向前,到处乱砍,魏军大败,惊慌四散,许多人争着要过浮桥,以致桥身崩坏,无数兵马掉到水里,自相践踏,死伤无数。魏国乐安太守恒嘉等重要将领都在这场点战役中阵亡,魏军战死人数达数万之多,以前从东吴叛逃的将军韩综,当时作为魏国前军都督,也被斩杀于阵前。
这一战,东吴缴获了魏国牛马驴骡数千匹,各类辎重堆积如山,诸葛恪率军凯旋而归,吴帝孙亮进封他为阳都侯,加授荆、扬二州牧,并兼内外诸军大都督,赐黄金一百斤,马二百匹,缯布各万匹。
从此,诸葛恪便开始骄狂轻敌,第二年,他又想再次出兵北伐,吴国诸大臣都认为数次北上士卒非常劳苦,都以辞官来向诸葛恪进行劝谏,诸葛恪全然不听。中散大夫蒋延百般谏阻,诸葛恪命人将他强行扶出议事厅,又对百官说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我们东吴不早早兼并天下,将一统之基留与后世子孙,整天枯坐东南干吗呢?昔日战国之时,诸侯们自恃兵强地广,互有救援,认为这样可以永保各自的平安,而没有人会想见亡国之危,因此才会害怕劳苦,而恣意享乐,才使秦国坐大,最后全被其一家所吞并。
如今的情形也是一样,之前荆州刘表有十万兵马,财谷堆积如山,与曹操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却不敢与之力争天下,坐观其强大,等到曹操吞灭袁氏兄弟,北方全部平定之后,曹军八十三万南下荆襄,刘表之子只好交臂请降,沦为囚虏。也就是说敌国相吞,仇雦相杀,这是自然天理,有仇不报,是留祸与后人,我们不得不为长远考虑啊!
春秋时的伍子胥也说过,越国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外,吴国就要被越国夷为沼泽地了!吴王夫差不肯听伍子胥之言,自恃一时之强大,居然还诛杀了忠臣子胥,对越国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最后惨败亡国才知道后悔,那时还有用吗?越小吴大,尚有吞吴之力,何况我们面对的是强大的魏国!
昔日秦国得到关中之地,就能吞并中原六国,如今曹魏拥有秦、赵、韩、魏、燕齐九州之地,战马云集,士卒如林,他们比当年的强秦之土多出数倍,我们加上盟友蜀汉还比不上魏土的半数,然而我们之所以能战胜他们,是因为曹操时的精兵猛将都耗尽了,如今的魏将比昔日之人差远了。
且权臣司马懿刚杀死了大臣王凌,他自己也不久病死,其二子还年幼,主掌魏国大政,还不能有大的作为,我们趁此出兵讨伐,是天赐良机啊!圣人都懂得把握时机,如果我们顺众人之心,苟且偷安于东南,认为凭借长江天险就可以万世平安,却从不去思虑魏国的变数,等到北方再次出现强敌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什么叫作害怕了,因此我才会经常叹息啊!
再过十几年,等到他们青壮年数倍于我们的时候,就一定会对我们用兵的,如果我们不及早先发制人,端坐等老,十数年后,就算伊尹、管仲复生,都无法拯救东吴了!你们很多只顾眼前安逸和利益之人,必定会认为我这是迂腐之言,其实真正迂腐的是你们,等到危难来了,你们只会屈膝投降,就像刘表不能虑十年后之事,结果让子孙成为了曹操的俘虏。
如今我诸葛恪虽然没有贤相之才,却受到了先帝交付的萧何、霍光之大任,如果我和你们一样不深谋远虑,不趁年轻多为国开拓疆土,等到年老,仇敌愈强之时,那就吸人刎颈谢罪了!
我还听说你们拿百姓穷困,需要休养为由,这是以小患来遮掩大患的说辞,当年汉高祖攻入咸阳,得到最为富有的三秦之地,为何不闭关守险,苟图安乐呢?他却非要以巴蜀之地为大本营,与西楚霸业血战五年,多次身负重创,铠甲都长出了虱蚤,将士们一度极其厌恶困苦,可他还是强行压着他们在锋刃中拼杀,难道是他甘愿赴死而不爱安宁吗?这是汉高祖深知安逸和长久是不能两存的!
我每次看到汉书中记载,汉末荆邯对蜀王公孙述所说进取中原之计,又想到我叔父蜀汉丞相诸葛亮的出师表,未尝不让人叹息良久,夙夜难眠,如果有一天我不幸亡故,而大业还未完成,你们就知道我所担忧之事有多可怕了!”
可东吴群臣都认为诸葛恪好大喜功,只是想为自己建立功勋,然而朝中却没有人再敢当面反对他了。当时的丹杨太守聂友与诸葛恪本是好朋友,他写信劝谏道:“先帝孙权本来就有东征魏国之计,只是还没实施就驾崩了,如今你成为了辅政大臣,要继承先帝遗志,如果魏贼不请自来送命,将士们仰赖太傅的威德,奋身用命,建立不世之功,这可真称得上是我们东吴社稷之福!所以最好目前就是按兵不动,养精蓄锐,以观其衅,伺机而动,如果非要强行举兵北上,我个人认为天时未到,心中十分不安!”
诸葛恪则回信说道:“足下虽然讲的是自然之理,然而却不明天运大数,你得慢慢去熟省我说过的话,才可以开悟啊!”于是强行出兵北进,召集了东吴各州郡的人马二十余万,百姓都叫苦连天,也就是这时候起,他才开始丧失人心。
诸葛恪想要在魏国淮南耀武扬威,哪怕不能占据城池,也要多掳掠百姓而还。诸将却非常为难,对他说道:“如今引军深入,淮南百姓都相率远遁,恐怕这趟出兵,大家都是劳苦功少,不如打下一座新城,即便打不下来,等魏军来救,我们也能以逸待劳,围点打援,最终多少还是有所收获的!”
诸葛恪于是听从了这个计策,倾尽所有兵力围攻魏国新城,一连攻了好几个月,新城却丝毫未动,将士们极度疲劳,军中又有中暑腹泻者大半,病死者也越来越多,诸葛恪却认为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还觉得诸营有许多人是诈病避战,居然斩杀了几个前来请病假的军吏,从此军中没有敢说一个“病”字。
又过了一段时间,新城始终不克,诸葛恪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策,可又耻于退兵,整天暴怒不止,将军朱异稍微做了点错事,诸葛恪就将他的兵权剥夺,都尉蔡林多次向他提议如何挽回颓势,诸葛恪都不肯听从,蔡林最终策马北逃,投降了魏国。
魏国就更清楚吴军的虚实了,于是大军集结前来援救新城,诸葛恪无奈只好退兵。回师途中,许多士卒都伤病难行,尖呼惨叫,不堪入目,甚至许多伤重或病危者就这样直接死在了半路上,被掩埋在了路边的坑壑当中。
诸葛恪居然还能泰然自若,一点也不怜惜将士的困苦,他又想带大军跑到西面的浔阳去屯田,准备再次攻魏,可这时吴国朝廷的诏书接连下达,命他尽快回朝,他才缓缓往建邺赶路,而经此一役,他的人望在吴国上上彻底丧尽,怨恨之声此起彼伏。
诸葛恪回到建邺后,还依旧像从前一样,大摆仪仗出行归府,他又直接将中书令嘿叫来,痛叱道:“你们这些人为何多次妄下诏书让我班师?”孙嘿吓得辞官回家去了。诸葛恪见人心不稳,对百官要职频繁更替,对吏治也越来越严苛,很多人被他严厉责罚,宾客们见到他无不屏息战栗。他又将宫中的护卫全部换成自己的亲信,又多次进行大练兵,准备再次向魏国青州、徐州一带出兵。
同为孙权托孤大臣的宗亲孙峻在这时就想发动兵变,斩杀诸葛恪,于是他就和少学孙亮合谋,置酒请诸葛恪赴宴,等到设宴那天前夜,诸葛恪突然一夜难眠,早上起来洗漱,盆中清水居然腥臭无比,侍者给他递来新衣服,也散发臭味。诸葛恪感觉很奇怪,就命人换水换衣,结果还是发臭,他就惆怅得不得了。
后来陈兵而出,准备赴宴,家中的宠物狗居然咬住他的衣服,诸葛恪道:“难道连狗都不想我去吗?”于是又回到府中坐下,可没过多久,他又想还是出去,可狗又来咬他衣服,诸葛恪实在没有耐心,命左右将狗赶走,便登车而去。
当初,诸葛恪刚要出征淮南的时候,有一个白衣孝子一身素服跑到他家中,府中之人立马上前诘问,孝子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进来了!”当时太傅府内外都有守备,孝子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一转眼也就不见了,众人觉得大为惊奇。
诸葛恪出征时,刚出门,他府中正厅大堂的柱子就从中无故折断了,他从新城跑到东兴的时候,又有白虹出现在他的船上,他回到东吴后立马去祭拜孙权的蒋陵,可白虹又缭绕在他车上。
这次入宫赴宴,诸葛恪刚到宫门,孙峻怕他不肯进门,就亲自在门外迎接他道:“太傅要是尊体不适,可以先回去休息,我愿为您向主上请假!”诸葛恪见他这么说,一下子没了戒备心,答道:“我自然要前去觐见皇上!”而这时孙峻已在殿中帷幕后埋伏了重兵。
这时,散骑常侍张约、朱恩二人写了小纸条让人秘密递与诸葛恪说道:“今日宫中的陈设有异常,太傅不要进去,恐有变故!”诸葛恪看了之后,心惊不已,赶紧转身就往回走。不料还没出门,见到了太常卿滕胤,诸葛恪对他说道:“肚子痛,由不得我!”
滕胤却不知道孙峻有阴谋,而对诸葛恪说道:“太傅自从班师回朝就没见过皇上,如今皇上主动请你来喝酒,你都已经走入宫门,怎么能又往回走呢?赶紧进去吧!”诸葛恪相当为难,只好佩着长剑,穿着马靴踏入殿中。一面向少帝孙亮谢恩,一面坐下。
当孙亮向他敬酒,诸葛恪疑心有毒,不敢饮用,孙峻则说道:“太傅班师回来后生病,宫中酒吃不得,可以自取家中常服药酒为饮!”诸葛恪听了这话,心中稍安,但还是喝了一些自家取来的酒水。
酒过三巡之后,孙亮起身入内歇息,孙峻也跑去上厕所了,可他在厕所当中却脱掉了长袍,换上了功夫短衫,突然跑到大厅大叫道:“有天子诏书诛杀逆贼诸葛恪!”诸葛恪惊得跳了起来,正准备拔剑,可剑身太长,一时没有拔出,孙峻手中的刀已砍下,诸葛恪当场人头落地。一旁张约见状,执刀砍向孙峻,将他左手砍伤,孙峻立马反击,将张约右臂砍断,宫中武士全部冲了上来,孙峻却说道:“天子所要杀者诸葛恪也,今已死,尔等可退下!”于是命武士们收起兵刃,并将殿中打扫干净,继续宴饮作乐。
诸葛恪的尸体后来被苇席裹身抛到了建邺城外的石子冈掩埋。他的长子诸葛绰早年因参与孙权诸子的夺位之争,被诸葛恪以毒酒鸩杀,次子诸葛竦当初劝其父诸葛恪慎重执政,他却不听,后与其母被孙峻派人斩杀于白都,幼子诸葛建本想渡江投魏,奔行数千里,还是被追兵所杀。诸葛恪的外甥及亲友,全都被夷灭了三族。
整个吴国只有临淮臧均上表皇帝,说看在先帝孙权和已故大将军诸葛瑾的份上,乞求好好收葬诸葛恪,孙亮、孙峻这才肯让诸葛恪的故吏进行敛葬。当初诸葛恪退军南还,聂友就料定了他的悲惨结局,于是写信给滕胤说道:“当一个人强盛之时,河山都可以拔取!一个人要是运气没了,人们的各种嘴脸就千变万化起来,这真是可悲啊!”后来诸葛恪受诛,孙峻又忌惮聂友,想把他发配到偏远的郁林去当太守,聂友因此忧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