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重装步兵有哪些装备?整套装备分别有哪些东西?
重装步兵,即古希腊城邦的公民士兵,他们对于自己的装备和武器十分珍重,对他们而言,军事装备的杰出性和艺术性关乎他们的荣誉。下面知秀网小编给大家带来了相关内容,和大家一起分享。
西方学者估算重装步兵整套装备重量大约在22-31千克之间,包括矛、剑、盾、头盔、胸甲、胫甲在内。而重装步兵本人的体重大致在68-75千克之间,所以这套占据士兵一半体重的武器装备,对每名重装步兵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
一、盾牌
对于重装步兵来说,最重要的防御装备是盾牌。盾牌一般呈椭圆形,木质,面凸,直径约3英尺,确切尺寸取决于其主人的身高和力量程度。奥林匹亚博物馆现存的重装步兵盾牌均重在7-8千克,这对负甲而战的重装步兵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在之前的荷马时代,盾的材质多为牛皮,外面有的再包裹一层青铜。到了古风时代,有的重装步兵会在木质盾芯外覆一层薄薄的青铜板,但更常见的是直接用钉子将青铜纹饰钉于木盾之上。纹饰的图案基本是独一无二的,偶有相似,但也不尽相同。
现存著名的“契基陶瓶”上的图案是古希腊重装步兵方阵的最早表现形式。瓶画清晰地展示了重装步兵所持盾牌上各不相同的纹章:牛头、虎头、苍鹰、人面像、四角形镖、各种神兽,等等。有的重装步兵还将自己的名字刻于盾牌之上,以便自己在战死沙场,血肉模糊难以辨认时,朋友或亲人能依照盾上的名字确认尸首。
不同于荷马时代尺寸较小、质量较轻、更适宜于个人决斗的小盾牌,古风时代的盾牌尺寸和质量都有所提升,形状也趋于椭圆,更适宜方阵集体作战。此外,在盾牌原来只有单一把手的基础上增加了臂绑,由此整个盾牌的力量分散到了整个左臂上,而不是再集中在腕关节,既减少了腕关节的负担,又提高了盾牌的可操控性。
这种新的改进让笨重的大盾牌能够比先前更容易地运用于战场作战。待战的重装步兵,整个身子的移动都受制于左臂,且左臂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较弱的一侧。战斗时,要求士兵用左臂牢牢地举着盾牌伸至齐胸的位置,弯着肘,手紧握把手,前臂绷直与地面平行。这对许多年轻士兵来说是极为苛刻的要求,就像阿里斯托芬在喜剧《云》中所说的“正确的逻辑”:年轻人只能将盾举到大腿的高度。
将盾牌举到齐胸位置奔跑到规定距离平均要消耗每个人28%的能量。重装步兵的盾有8千克重,因体能极大限制了奔跑作战的距离,所以只能拿着它等距匀速前进,仅仅是这样还需靠个人意志的支撑。体能的急剧下降对即将而来的战斗是十分不利的,所以古希腊人便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在荷马时代后,重装步兵的盾牌第一次变成“中空的”,盾牌最凹的地方能让士兵将胸和肩膀都隐藏在盾牌之下。盾牌边缘几乎成九十度角,形似碗状。
这种独特的大碗形能部分分散敌人的攻击力道,同时也能为前臂提供更多保护。更重要的是,这种夸张的弧度能让盾牌“挂”在肩膀上,这样一来便减少了左臂的负担,体能下降的速度也会相对减慢。这也能解释,为何后来重量和尺寸都更小的马其顿盾、罗马盾和波斯盾都少了这种夸张的弧度,就是因为他们无需减轻左臂的负重。“重装步兵”的名字来源于他们所使用的盾牌。
色诺芬在《希腊史》中,将盾划分到防御性武器而不是装备的范畴内。在战斗时,盾的作用就是抵挡来自敌人矛、剑和其他武器的攻击。之所以将其归类到武器的范畴内,主要归因于重装步兵在方阵中进行推进战时盾的作用。在几乎所有标准的方阵中,站在3排以后的重装步兵在两军方阵相遇时唯一的任务就是用盾牌推着前排的同伴前进。此时整个方阵士兵都处于战斗状态,只不过所用武器和方式不同而已:前三排是用矛刺击,其余人是用盾推进。这时候的盾就是作为武器而起作用的。简言之,单一作战时,盾牌主要起防御作用,而方阵作战时,盾牌主要起推进作用。靠在重装步兵左肩的盾牌是构成方阵战的重要因素,亦是其不可或缺的装备之一。
二、矛
对于古希腊重装步兵来说,近距离用矛刺击敌人是他们最中意的杀敌手段,这些人对弓箭和投掷物都没有多大兴趣,更甚者会略带鄙夷地看待弓箭手、投掷手和其他散兵,蔑视他们不能近距离同敌人作战。例如,曾参加过马拉松战役的古希腊悲剧作家埃斯库罗斯,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就比较过大流士的弓箭手和希腊持矛的重装步兵,对持矛兵近身杀敌的英勇形象给予了热情赞美。
古风时代希腊重装步兵的矛杆由山茱萸或木灰制成,长约1.8-2.4米,直径约2.5厘米,重约0.8-1.8千克。对右手单独执矛的重装步兵来说,这算得上一个沉重的武器了。矛的顶端是铁制矛尖,尾端又有一青铜矛尖,这样,矛的两端都可以用来刺击敌人。尾端的青铜尖亦有其作用:首先,它与顶端铁尖形成平衡之势,当重装步兵在方阵中行进时,或激战前一刻奔跑时,能保持住平衡,这对方阵战来说至关重要。其次,除了行进或激战,其他时间重装步兵都不会呆呆地举着矛,而是会连盾一起插进地里,这样既解放了双手,又便于在第一时间拿起武器去战斗。
而且,青铜尾尖能有效防止矛尾腐烂损坏。再次,在近身激战中,矛的尾端配一青铜尖增加了手臂可延伸的距离,扩大了刺击范围。尽管很少有敌人是从后面进行攻击的,但尾尖仍旧能为重装步兵看不见的背后提供一丝保险,偶尔刺死一两个后方偷袭者。
最后,从流传至今的许多瓶画中都可以见到,重装步兵持矛刺击敌人的标准姿势就是手执矛尾,自上而下用力刺击敌人头、颈、胸和腹股沟,刺入敌人身体后的矛自然会颤抖,重击之下刺到甲衣、盾、甚至肉里的矛有时也会折断。这种事很常见,因为矛本身只是顶端带尖的、直径2.5厘米左右的木棍而已。强悍的斯巴达重装步兵,对战中用短刀直接砍断敌人长矛的事时有发生。许多战例表明,当矛尖或长矛折断后,并不会立刻被主人丢弃,遗留下来的杆连同尾端的青铜尖也能在近身激战中继续使用,这是单头尖矛做不到的。
波利比乌斯曾提到,罗马人的长矛最初因为并不配备尾部的尖,只能做一次性攻击,折断后就不能再使用了。而希腊人的思想就先进多了,因为两端都配备矛尖,一次折断后仍能二次使用。但双头尖矛也有它不可避免的缺陷。
其一,结构性缺陷。前文提到过,矛杆由山茱萸或木灰制成,直径只有2.5厘米,还要在两端配备矛尖,矛杆过细,难以支撑住矛尖不被折断。尤其是在厮杀一开始,当矛刺中敌方的盾和青铜甲衣时,矛杆被敌人砍断,其主人也被砍倒在地。色诺芬记载,当阿格西劳斯与萨蒂尔内斯的士兵在达斯库勒恩附近遭遇时,阿格西劳斯带领的重装步兵在激战开局就摧毁了敌人的矛。
其二,机动性差。古风时代重装步兵开始采用方阵式作战,1.8-2.4米长的矛在队列行进中十分不好拿,导致重装步兵行进的机动性和灵活性都受到限制,而且很容易误伤战友。除了最后一排外,方阵中其他排的士兵背后总会抵着一支矛,虽说没有达摩克利斯之剑那般凶险,但也会令人紧张。伊庇鲁斯国王皮洛士在帮助被放逐的斯巴达贵族克利奥尼穆斯重新夺回王位时,他的方阵陷入了阿尔戈斯的巷战中,因为道路极窄,重装步兵们不得不贴紧彼此,紧密到没有空间举起长矛和其他武器,结果许多士兵都死于队友偶然给与的袭击,皮洛士也命丧于此。
古风时代以前,两军多在长距离范围内战斗,所以常规性作战方式就是投掷长矛。士兵出征多会随身携带两支矛,在两军相遇但距离尚远时,双方士兵会奋力朝敌方投掷出第一支矛,作用就类似于后来波斯军队弓箭手射出的“箭矢雨”,气势很足,但攻击力较差:一是因为缺少确定的目标,偶尔也会刺中几名敌人,但这样杀敌难免有碰运气之嫌;二是因为针对这种“长矛雨”攻击有较有效的破解办法,即士兵可以相互贴近彼此,将盾举过头顶,在头顶形成一面坚固的“盾牌墙”,足以抵挡来自敌方长矛雨滴般的攻击。后世践行这一策略最好的例子是亚历山大大帝,东征之时,这也成为马其顿军能有力对抗波斯弓箭手的策略之一。
所以到了古风时代,大约公元前700年,密集型队列阵型诞生,新的方阵式的战斗形式要求两军近距离作战,类似于第一支矛、石块等投掷型武器失去了使用价值,因而重装步兵的攻击性武器通常也只剩下一矛和一剑了。因而,矛是重装步兵第一武器,能近距离刺杀敌人,且双头尖端的设计也让矛的攻击性和杀伤力倍增。但是,木质矛杆易于折断,且长度过长又是双头尖儿,导致矛灵活性和机动性都较差,且也存有误伤同伴的风险。
三、剑
剑,起源于古希腊的迈锡尼时代,在其后的几何风格期(大约公元前900年),雅典出现了铁制的剑。自那时起,剑便成为了除了矛之外,希腊重装步兵的又一攻击性武器。无论是在史料中,还是在文学作品中,对短剑的介绍和描写并不多,一般短剑都是处于矛的从属地位。远距离作战时,类似近身激战前两军在平坦之地对阵时,剑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有在矛折断、损毁或掉落后,重装步兵才会拿起短剑战斗,即激战过程的中后期时段。
很多史料中都能发现这种现象。例如,希罗多德在《历史》中写道,温泉关大战时,列奥尼达斯率领的斯巴达三百重装步兵在与波斯人激战一场后,“大多数人的矛已经折断了,于是他们便用剑来杀波斯人”。而后希腊人退到了道路狭窄之地,进入了壁垒,“在那个地方,凡是手里还有剑的便用剑来保卫自己,手里没有剑的就用拳打牙咬的办法,直到后来异邦军用大量投射武器向他们压来的时候。”
剑在重装步兵方阵时代的战斗中一直都处于从属地位,这与古希腊人作战方式及思想观念是相关的。但这也并不能否认剑在古代希腊战争中的重要作用。
结语
诚如斯诺德格拉斯教授所言:“我们永远都不会详细地知道马拉松战役是如何取得胜利的,但我们能完全确定的是,只靠勇猛是不能赢的,可能是勇气结合基本的战术技巧,彼时希腊的这种战争形式给予其胜利的机会。希腊装备的优越性无论在何地都是一个重要因素,在当时更是至关重要而正确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