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西山隐者不遇》盛唐诗人丘为所作,抒发了诗人旷达的胸怀
丘为,盛唐时期诗人,是个十分孝顺之人。他擅长山水田园诗,与王维、刘长卿等人交好。下面跟知秀网小编一起了解一下丘为所作的《寻西山隐者不遇》吧。
如果要问古代的诗人当中,哪位最长寿,或者大家首先会想到那位写过《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和《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唐代诗人贺知章,他享年86岁。贺知章这个年龄放在我们现代都算得上高寿的了,但是贺知章还不是唐代最长寿的诗人,相传唐代最长寿的诗人是丘为。据《唐诗汇评》的记载,丘为享年九十六岁。
丘为,因孝顺而闻名天下。据《唐才子传》记载:丘为侍奉继母非常孝顺,他把当官俸禄的一半都给了继母,80岁时继母还在,他便辞官回乡照顾母亲走完了最后一程;并且因为他侍奉母亲非常孝顺,以至于家里厅堂的台阶上都长出了珍贵的灵芝。这就是古人常说的“孝感”,即行孝感天动地,将得到天赐的恩惠。
丘为年轻时,丘为屡试不第,又回到家中重新学习,直到中年才进士及第,走上仕途。80多岁辞官还乡,醉心于田园山水,因此诗风也颇为清幽,且工于炼字,相传王安石作《泊船瓜洲》时,在字句上反复推敲,最后留下了“春风又绿江南岸”的千古名句,实际上,这句诗便脱胎于丘为的《题农父庐舍》:“春风何时至,已绿湖上山”。两个绿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丘为现存诗篇不多,仅十余首,其中最著名的当属这首《寻西山隐者不遇》了:
绝顶一茅茨,直上三十里。
扣关无僮仆,窥室唯案几。
若非巾柴车,应是钓秋水。
差池不相见,黾勉空仰止。
草色新雨中,松声晚窗里。
及兹契幽绝,自足荡心耳。
虽无宾主意,颇得清净理。
兴尽方下山,何必待之子。
丘为说,高高的山顶上有一座茅屋,从山下走上去足有三十里。轻扣柴门竟无童仆回问声,窥看室内只有桌案和茶几。主人不是驾着巾柴车外出,一定是到秋水碧潭去钓鱼。错过了时机不能与他见面,空负了殷勤仰慕一片心意。新雨中草色多么青翠葱绿,晚风将松涛声送进窗户里。这清幽境地很合我的雅兴,足可以把身心和耳目荡涤。我虽然还没有和主人交谈,却已经领悟到清净的道理。玩到兴尽就满意地下山去,何必非要和这位隐者相聚。
这首诗写丘为到山中专程去寻访隐者,是出于对这位隐者的友情或景仰,但竟然“不遇”。虽然“不遇”,作者丘为却偏偏把隐者的生活和性格表现得历历在目;并且还借题“不遇”,淋漓尽致地抒发了自己的幽情雅趣和旷达的胸怀。这似乎比相遇更有收获,更为心满意足!那么,谁能说作者这次跋涉,是入宝山而空返呢?
起首“绝顶一茅茨,直上三十里”两句,写隐者独居于深山绝顶之上的“一茅茨”之中,离山下有“三十里”之遥,道路险峻,如果要寻隐者是要付出的代价,反映了作者寻访隐者的虔诚态度。
接着“扣关无僮仆,窥室唯案几”两句,写作者好不容易才爬到山顶,找到了隐者居住的茅草屋,但到门不遇,叩关无僮仆应承,窥室只见几案,杳无人踪。诚意虔虔的来拜访隐者,却吃了个闭门羹,心里总有点失落吧!
接着“若非巾柴车,应是钓秋水”两句写作者猜测隐者的去向,也许去自驾游,也许去钓鱼了吧,反正就是和大自然相伴去了吧。“钓秋水”,典故出自《庄子·秋水》。说庄子当年垂钓于濮水,楚国许他高官厚禄也不为所动,甘愿做一个隐士。而且垂钓在古代,本来就是隐士的标配,显然丘为认为这位隐士是一个像庄子那样真正超然物外的高人了。
接着“差池不相见,黾勉空仰止”两句作者兴致勃勃来探访隐者却未能如愿的无奈之情。黾勉,意为勉力、尽力。远路相寻,差池不见,空负了一片景仰之情,失望之心不能没有。
接着“草色新雨中,松声晚窗里。及兹契幽绝,自足荡心耳。”四句,作者却突然宕了开去,由访人而变成问景,大有王维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样的感觉。此刻的作者看到了雨中的草色,听到了窗中的松声,对于仰慕隐者的丘为来说,这样的景色,堪称绝美了。于是他觉得这清幽境地很合他的雅兴,可以把身心和耳目都荡涤了。于是他欣赏着隐者的居住环境,想象着隐者日常生活,渐渐陶醉了,“寻隐者不遇”的失望心情一闪而过。
最后“虽无宾主意,颇得清净理。兴尽方下山,何必待之子。”四句表明,周遭的环境,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已让作者领略到隐居生活的妙处。此刻,作者不禁由失望变为满足,感觉不虚此行,尽管他没有和主人交谈,但他已经领悟到清净的道理,于是玩到兴尽就满意地下山去,也不一定要和这位隐者相聚攀谈了。最后两句暗用了《世说新语·任诞篇》中著名的晋王子猷雪夜访戴的故事。诗人采用了这一典故,来自抒旷怀。访友而意不在友,在于满足自己的佳趣雅兴。
读诗至此,读者似乎遇到了一位绝不亚于隐者的高士。诗人访隐居友人,期遇而未遇;读者由诗人的未遇中,却不期遇而遇──遇到了一位胸怀旷达,习静喜幽,任性所之的高雅之士。丘为长寿,大抵跟这般好的心态与心境分不开。而他留下的10余首诗,诗风也大都是如此清净自然。
于是,《唐诗解》评论他说:“丘为,苏人,未免染吴音,然亦清情不凡。”而清代诗论专著《载酒园诗话又编》中评他说:“读丘为、祖咏诗,如坐春风中,令人心旷神怡。其人与摩诘友,诗亦相近,且终卷和平淡荡,无叫号嘄噭之音。唐诗人唯应几近百岁,其诗固亦不干天和也。”的确有此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