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陈子昂坎坷的人生与仕途,他的文学作品中包含着什么?
下面由知秀网小编给大家带来陈子昂的故事,感兴趣的小伙伴接着往下看吧。
初唐时期,文学的发展既不是一帆风顺的,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反而是经过了几代文人的摸索逐渐演变而成的。
第一代文人是以上官仪为代表的宫体诗人,他们继承了六朝文风中对于美的极致追求,专攻声韵与声律,争构纤微,文词绮丽。
第二代文人以"初唐四杰"为代表,反对靡艳文风,王杨将文学的目光由宫廷带到江山与塞漠,而卢骆则将文学的界限从宫廷转移向市井。但是"四杰"在批判的同时,又不由自主地受其影响,致使文学之改革缺乏明晰的指导思想。
第三代文人以陈子昂为代表。他用复古以创新,既提出了明确的改革理念,又证实了改革的可操作性,从理论与创作两个方面为唐诗注入了生命力,为诗歌的健康发展指明了方向。于是,我们再谈唐诗、再谈之后的"盛唐气象"都绕不开陈子昂这个灯塔一样的人物。
01坎坷的人生与仕途
陈子昂的少年时期受到家族遗风的影响,颇有游侠气质,爱交游,讲义气。18岁那年,在乡学中受到启发,他对经邦济世的纵横之道产生了兴趣,于是刻苦攻读,立志钻研。
学习纵横之术日久,陈子昂对于朝局政治有了自己的看法,为了深造与入仕,他拜别父母前往国子监学习。《唐诗记事》中记载了一则小故事:
话说陈子昂初到京城,名声不显,无人问津,便花费万金买了一把胡琴,又当众摔毁,谓众人曰:"蜀人陈子昂,有文百轴,驰走京毂,碌碌尘土,不为人知,此乐贱工之役,岂宜留心。"又将自己的诗文予人传阅,果然名声大振。
不得不说这波操作颇有些吕不韦的遗风,达到了与"买椟还珠"异曲同工的效果。这一时期的陈子昂正是风华正茂,锐意进取的时候,胸中充溢着匡时济世的远大抱负。
唐朝虽有科举考试,但是寒门子弟出仕仍然艰难,陈子昂的第一次进士科考试便以失败告终。翌年,他再次赴京科考,终于得中乙科进士,获得了九品下的文官。
其时李唐正处于国力上升时期,陈子昂认为自己遇到了明主明时,便多次上谏陈述军国大事。尽心从政、积极向上、对未来充满希望成为这一时期陈子昂的标签,就连他的诗作中也时常透露出乐观进取、建功立业的豪情。
此后宦海浮沉,陈子昂被污为"逆党"入狱,被还清白之后他重任右拾遗,又随军出征契丹。在军中他遭遇了武攸宜的排挤与打压,不仅献策被拒,还被降级为军曹。这种政治上的苦闷与压抑也毫不掩饰地呈现在了他这一时期的文学创作中。
东征失败后,陈子昂在朝中愈发举步维艰,索性辞官归隐,返乡射洪,结庐西山,去过种树采药的生活了。699年陈父去世,居丧期间,武三思指使射洪县令罗织罪名,陈子昂最终冤死狱中。
02政治与文学的一致性
陈子昂怀抱热血,却惨遭武氏集团陷害,唐代文人称他为忠义之士、后世楷模。随着程朱理学和封建正统观念的形成,很多人又开始对他的政治态度持反对意见。王士祯就曾骂他"子昂真无忌惮之小人"。为什么呢?原因在于他曾将依附武则天作为实现自己政治理想的踏板。
高宗死后,武则天垂拱朝堂,召问群臣:"调元气当以何道?"陈子昂上书建议武则天兴明堂太学。兴明堂以祭天是皇帝才能进行的大典,陈子昂的这个建议无疑是搔在了武则天的心尖上。
而在武则天登极之后,陈子昂又相继写了《上大周受命颂表》、《大周受命颂》等来为武周歌功颂德。这样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后世理学家及武则天反对者的谴责。
陈子昂如此费尽心机的依附武则天,按理说他俩的关系应该不错,但是,事实上武则天也很快厌弃了他。
武则天为了稳定朝局,一直奉行高压政策,滥杀成性、排除异己、重用亲信、发动不义之战、盘剥人民。
对于这些陈子昂是极其反对的,于是他告诫武则天"兴冤狱的后果很严重,大则有亡国的危险"、"诚得众贤而任之,则天下之务自化也"、"十万兵在境,百万家不得安业",更对其广建佛寺一事提出了尖锐的批评。
可想而知,他这样的举动既冒犯了武则天,也触及了许多团体的利益蛋糕,更让自己处在了"不讨好"的尴尬地位上。
其实,由此也可以看出,陈子昂既不是"拥李派",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媚武派",更不是为一主而守节的愚忠者,他是一个忠于自己人生理想兼济天下的仁爱之人。
他的行事作风也并不单纯地受到儒家指导,反而是多重思想的交互作用,他在文学上的表现亦如此。闻一多先生曾总结到:"纵横家给了他飞翔之力,道家给了他飞翔之术,儒家给了他顾尘之累,佛家给了他终归人世又妙赏自然之趣。"
在多重意识的作用下,陈子昂的文学作品中出现了深沉的忧患意识与沉重的精神孤独感。如同《登幽州台歌》,仅仅二十二个字就交织了他缅怀先贤,吊古伤今的激情;天地无穷,人生短暂的慨叹;生不逢时,报国无门的悲哀;志不获骋,理想破灭的苦闷;目空一切,举世独醒的苍凉与孤傲。清朝黄周星说:"此二十二个字,真可以泣鬼神!"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在这一刻,陈子昂的精神早已超脱了那些世俗牵绊,更超脱了整个时代,飘流于千古。
03后记
陈子昂被杜甫称赞为"有才继骚雅,哲匠不比肩"的雄才。在为官上,他是一个敢于直言犯谏、忠于内心、忠于天下的直臣。在为文上,他上承建安风骨,下启盛唐风华,眼光格局超脱时代局限。或许正因如此,他的周身才始终萦绕着横绝于世的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