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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景帝为何不肯放过周亚夫?真实用意是什么?

汉景帝刘启是刘恒的嫡长子,西汉时期的第六位皇帝。今天知秀网小编给大家整理了相关内容,不知能否帮助大家拓展一些知识?

周亚夫,西汉开国功臣周勃之子,西汉景帝时期平定“七国之乱”的首席功臣,因功出将入相,被汉景帝委任为丞相治理国事,后因其子私藏甲胄数百(预备为周亚夫死后陪葬所用)被汉景帝抓住把柄整治,周亚夫不甘受审,在狱中绝食而亡。

周亚夫对汉朝而言是大功臣,没有他,刘氏王族发起的“七国之乱”就不可能那么快平息,更不要说周亚夫的父亲周勃在平定诸吕之乱后拥立汉文帝继位的天大功勋。但从周勃开始,周家两代也都被汉朝两代帝王警惕和打压,周勃在汉文帝时期就曾被告谋反,到周亚夫时又是用同样的罪名处置,当然全是莫须有。可周家犯了什么忌讳让两代皇帝都不放心他们?

周亚夫的跋扈让汉文帝和汉景帝都有所警惕

周亚夫是周勃的次子,原本继承周勃爵位的不是他,是周勃的长子周胜之,但周胜之因犯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周家的封国也因此被免除。汉文帝虽然打压周勃,可周勃毕竟是有除吕拥刘的大功,因此在周胜之被处死后,还是从周勃的儿子中选了一个继承周家的家业,也就是周亚夫,不但封周亚夫为“条侯”,还委任他为将。可以说,周亚夫是汉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不过周亚夫并没有对此感恩戴德,在为将和为臣的选择上没有给汉文帝面子:

上自劳军。至霸上及棘门军,直驰入,将以下骑送迎。已而之细柳军,军士吏被甲,锐兵刃,彀弓弩,持满。天子先驱至,不得入。先驱曰:“天子且至!”军门都尉曰:“将军令曰‘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居无何,上至,又不得入。於是上乃使使持节诏将军:“吾欲入劳军。”亚夫乃传言开壁门。壁门士吏谓从属车骑曰:“将军约,军中不得驱驰。”於是天子乃按辔徐行。至营,将军亚夫持兵揖曰:“介胄之士不拜,请以军礼见。”天子为动,改容式车。使人称谢:“皇帝敬劳将军。”成礼而去。

从不让汉文帝进军营到逼迫其下马步行,再到不以臣礼叩拜,周亚夫一再挑动汉文帝的底线。周亚夫是代天子掌军,但他的行为却让汉文帝感到了郁闷,不过当时外面还有刘氏诸王的隐患,汉文帝还需要周亚夫这样的勋贵集团代表帮助制衡刘氏王族,而且周亚夫当时还不是全国军队的领导,仅仅只是地方郡守,威胁不算太大,因此,汉文帝没有整治周亚夫,并且提醒汉景帝,将来如有战事,周亚夫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到汉景帝继位之初时,刘氏诸王终于开始造反,周亚夫被汉景帝提拔为太尉,受命统领全国军队去平定“七国之乱”,当时周亚夫的策略是避开叛军初期士气高涨的锋芒,然后在徐徐图之。不过在叛军猛烈进攻汉景帝的同胞兄弟梁王的封国时,周亚夫拒绝对其救援,即使梁王恳求汉景帝下诏书给周亚夫,他也抗命不从:

梁上书言景帝,景帝使使诏救梁。太尉不奉诏,坚壁不出,而使轻骑兵弓高侯等绝吴楚兵後食道。

周亚夫不救梁国,而是让梁王去做炮灰在前面顶着,周亚夫却按照自己的策略打击叛军。或许他的策略是正确的,但他在拒绝汉景帝的诏书时却没有向汉景帝解释他为何要这么做,既没有口头向传天子诏书的天使解释,也没有行文给汉景帝。他奉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也因此在汉景帝心中留下了跋扈的印象。并且让王族去当炮灰的行为也导致了梁王和其母窦太后的严重不满,这两位皇族大佬后来都说了周亚夫不少坏话。

不管是细柳营巡营事件,还是“七国之乱”时的抗命不尊事件,周亚夫虽然让汉文帝和汉景帝两代皇帝郁闷,也都还可以说是军事上的规矩,作为一名将军反对外行干涉既定规则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事,两位皇帝在这点上虽然判断得出周亚夫的跋扈,也都还在忍受范围之内,无非是将来太平了不再给周亚夫掌军就是,可周亚夫不但在军事上跋扈,在政治上也和皇帝唱反调。

周亚夫坚持维护元老勋贵集团的地位,拒绝外戚和新的勋贵上台,终于招致汉景帝的嫉恨

汉景帝的爷爷汉高祖刘邦在建立西汉时,帮助他战胜项羽的功臣主要分为两拨,一拨是以韩信为首的异姓王集团,这一群体有兵有粮有地盘,对新生的汉朝威胁最大,不过在刘邦还在世的时候就几乎给全干掉了,把他们的地盘分封给了刘氏宗亲。另一拨就是被封侯的勋贵集团,刘邦在位时,大概一共封了一百四十多个侯爵(详见《西汉开国功臣封爵列表》)。

西汉的侯爵是实封,勋贵们不但有大量的土地,还被允许拥有私兵和奴隶,最主要的是,勋贵们搞商业活动是不用纳税的,这么多勋贵掌握着大量的土地、商业资源和一定的武装,又不需要纳税,皇帝表示很头疼,因此,在异姓王被清除后,勋贵集团这一群体就成为了皇权最大的政治对手。

刘邦死后,因为汉惠帝文弱,皇权被勋贵集团压制,主政的吕后就是因为对日渐庞大的勋贵集团无计可施,才大力提拔吕氏外戚集团来和勋贵集团抗衡。所谓的吕后专权和后来的诸吕之乱从本质上讲其实就是外戚集团和勋贵集团之间的一场权力争斗,后来的汉朝皇帝大多也都是以外戚来抗衡勋贵集团和世家。

汉文帝上台后,为了皇权的稳固,当然也要打击勋贵集团,在陈平死后,周勃以丞相之尊成为勋贵集团在朝堂上最大的代表,因此也成为汉文帝的重点打压对象,只不过周勃功劳太大,汉文帝也只是不让他在朝中做官,消除掉他的影响力也就完事。

到汉景帝时期的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后,周亚夫从太尉变成丞相,成为皇帝之下的国家第二把手,再次成为勋贵集团的代表,这个时候的勋贵集团因为汉文帝、汉景帝两朝的持续打压,几乎一蹶不振,据统计,西汉建国时分封的一百多位勋贵家族到汉景帝时期因各种罪名被干掉了一半(详见《西汉开国功臣封爵列表》)。

惶恐的勋贵集团把成为丞相的周亚夫当成救命稻草,周亚夫虽然被两代皇帝重用提拔,但因为身处勋贵家族,天然就只能站在勋贵集团的一边和皇帝斗争,所以,他对皇帝提拔外戚是极度警惕的,汉景帝欲封皇后王娡(汉景帝第二任皇后,汉武帝生母)之兄为侯时,周亚夫激烈反对:

亚夫曰:“高皇帝约‘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不如约,天下共击之’。今信虽皇后兄,无功,侯之,非约也。”景帝默然而止。

周亚夫不但反对外戚封侯,还反对汉景帝提拔匈奴降臣为侯,因为汉景帝提拔的勋贵是要和他们这些开国勋贵家族抢资源的,而且还是听命于皇族的勋贵:

其後匈奴王唯徐卢等五人降,景帝欲侯之以劝後。丞相亚夫曰:“彼背其主降陛下,陛下侯之,则何以责人臣不守节者乎?”景帝曰:“丞相议不可用。”乃悉封唯徐卢等为列侯。亚夫因谢病。景帝中三年,以病免相。

不过汉景帝已经忍无可忍,还是坚持封匈奴降臣为侯,周亚夫和汉景帝的矛盾至此无法调和。周亚夫不但在军事上跋扈,还在政治上和皇帝不对付,军事上的严格执行规则可以用胜利来掩盖矛盾,政治上的越走越远就让皇帝无法忍受。

因此,汉景帝坚持要整治周亚夫不仅仅只是为了给汉武帝消除隐患,而是从汉文帝时期就开始的持续几十年的打压勋贵集团的政策延续,周亚夫代表勋贵集团不愿意对皇权妥协,终于招致皇权的严厉报复,最终导致被迫自杀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