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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贵征东第36回:扶余国二次借兵,朱皮仙播弄神通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知秀网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36回 扶余国二次借兵 朱皮仙播弄神通

诗曰:

苏文几次上仙山,再炼飞刀又设坛。

怎奈唐王洪福大,机谋枉用也徒然。

且讲盖苏文要仗仙法战胜唐兵,庄王即问道:“你有何法破他?”盖苏文道:“大唐将士虽多,臣皆不惧怕,但所惧大唐者,薛蛮子厉害非常。臣如今再上仙山,请我师父前来,擒了薛仁贵,哪怕大唐将士厉害,城即可破矣。”庄王大喜,说:“事不宜迟,快些前去。”盖苏文辞驾出营,上雕鞍,独往仙山,这且慢表。

单讲唐朝人马退进城中,四门紧闭,把三军屯扎内教场,清点队伍,损伤二万有余,偏将共折四十五员。薛元帅遂同众爵主、总兵等,上银銮殿俯伏尘埃,奏说退番兵大踹营头之事。朝廷大喜,说:“皆王兄们之大功劳,赐卿等各回营卸甲,冠带上朝。”众将口称领旨。回营换朝服,重上银銮殿。朝廷一看,不见程咬金,心内一惊,忙问:“薛王兄,可是程王兄到摩天岭讨救,兴兵来的呢?还是薛王兄已班师回城,退杀番兵的?”仁贵说:“陛下,若非程老千岁到来,臣焉能得知?这时可能还耽搁在摩天岭哩。”朝廷说:“既如此,为什么程王兄不见到来?”仁贵就把兑选乌金,看守摩天岭之事,细细奏明。唐王大悦,降旨一道,命尉迟王兄往摩天岭解乌金来缴旨。敬德口称:“领旨。”上马提槍,带领家将八员,出了东城,望摩天岭去了。

次日清晨,尉迟恭、程咬金同解十车金子,到殿缴旨。天子降旨,把乌金入库,又命光禄寺,在银銮殿上大摆筵宴,赐王兄、御弟、众卿们饮安乐逍遥酒贺功。诸将饮至日落西山,众大臣谢酒毕,扯开筵席,黄昏议论平复东辽之事。仁贵满口应承,说:“陛下,此一番若遇番兵交 战,必然一阵成功,使他心甘情愿归降。”朝廷大悦,叫声:“薛王兄,你的英雄世上无双。寡人受盖苏文屡次削辱,恨如切齿,若得王兄割他头颅,献于寡人,以雪深恨,功非小矣。”仁贵奏道:“若讲别将,臣不敢领旨,若说盖苏文,这有何难,取他首级如在反掌。包取他头颅,以泄陛下仇恨便了。”天子说:“前仇得泄,皆赖王兄之力。”君臣讲到三更时候,方各回营安歇。到明日,薛仁贵升帐,调拨副将四员,带兵五千,看守摩天岭山寨已毕,逍遥无事,安享在城,半月有余。

单讲番邦盖元帅三上仙山,请了木角大仙,又往扶余国借兵二十万,有国主张大王,叫声:“盖元帅,那大唐朝薛仁贵有多大本事,你屡屡损兵折将,把孤一国雄兵尽皆调空。今日大仙亲自下山,扶助东辽社稷,谅仁贵必擒。待孤亲领精壮人马,同元帅前去,杀退唐兵。”苏文道:“若得如此,我邦该复兴矣。”张仲坚即点起雄兵,三声炮发,一路上旗幡招展,号带飘摇。到了东辽国,相近御营,高建庄王早已闻报,远远相迎,道:“孤家狭守敝地,并无匡扶邻国之心,敢劳王兄御驾亲临敝邑,赴我邦襄助,使孤心甚不安,何以报此大德。”张仲坚连忙下马,挽定庄王之手,笑曰:“王兄是首国之君,孤虽有小小敝地,犹是股肱之臣,今天邦出兵侵犯,孤理当左右待劳。现尚未见一线之功,何德之有。”二人谈笑,进御营施礼,分宾主坐定。

当驾官献茶毕,庄王道:“王兄,大唐薛仁贵骁勇,我邦元帅盖王兄大队雄兵损折,实在惶恐之至。”仲坚答道:“王兄,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仗交 锋,自然有损兵折将之事。盖元帅虽不能取胜,也未必常败;薛仁贵屡屡称威,也未必连胜。今王兄洪福,现在仙人下山,扶助社稷,薛蛮子即日可擒,王兄所失关寨,自然原端复转,有甚烦难。”说话之间,元帅同木角大仙进入御营,说:“狼主千岁在上,贫道稽首了。”庄王一见,心中欢悦,说道:“大仙平身!孤家苦守越虎城,小小敝邑,谁道天朝起大队人马前来征剿,边关人马十去其九,事在危急,幸得大仙亲自下山救护,孤家深感厚恩不尽。”木角大仙开言道:“贫道已入仙界,不入红尘,奈我徒弟二次上山,炼就飞刀,尽被薛仁贵破掉,未知他什么弓箭射落飞刀,因此见进,愤愤不平。今又算狼主天下旺气未绝,仁贵命该如此,所以贫道动了杀戒,下入红尘,伤了薛蛮子,大事定矣。”庄王大喜,御营设宴款待大仙。

次日清晨,元帅进营,问大仙今日兴兵前去,是困城,还是怎样。大仙道:“此去不用困城,竟与他交 战。贫道只擒了薛仁贵,回山去也。”那番元帅点起大队,同了师父,竟望越虎城。不及半天,早到东门下,离城数里远,扎下营头。日已过午,不及开兵,当夜在营备酒待师。席上欢谈,饮到半酣,方回营安歇。

次日清晨,摆队伍出营。大仙上马端剑,后随二十名钩镰槍,一派绣绿旗幡,一字排开,飘飘荡荡,攒箭手射住阵脚,鼓啸如雷。盖苏文坐马端兵,在营掠阵。木角大仙催开坐骑,相近河边,高声大叫:“城上的,快报与那薛蛮子得知,叫他速速出城与贫道答话。”城上军士见了,连忙报入帅府来道:“启上元帅,番邦又领了大队人马,扎营在东城。今有一位道人在那里讨战,口口声声要请元帅答话。”薛仁贵立起身来,顶盔擐甲,通身结束,上下拴扣,底下总兵们齐皆装束停当,候元帅提戟,同上东城,望下一看,但见这道人怎生模样:头上青丝挽就螺蛳髻,面如淡紫色,长脸狭腮,黑浓眉,赤豆眼,鼻直口方,两耳冲尖,海下无须。身穿一件金线弦边水绿道袍,脚蹬一双云游棕鞋。坐马仗剑,扬威耀武。

仁贵左首周青叫道:“元帅,我看这道人身躯软弱,有何能处,待兄弟出城去取了他性命罢。”仁贵道:“兄弟休得胡 乱,不可藐视他们,从来僧道不是好惹的。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本帅看这道人虽然身躯软弱,谅有邪术伤人,故敢前来声声讨战。且待本帅亲自出马,会他一会。兄弟们随我到城外,掠阵助战。”众弟兄一声答应:“ 是。”元帅吩咐发炮开城,吊桥堕下,二十四对白绫旗左右分开,鼓声啸动。姜兴霸搴旗,李庆先擂鼓,周青坐马端双锏,在吊桥上观望。仁贵一马冲上前来,大喝:“妖道,请本帅有何话说?”那大仙抬头看时,果然好威武也。但只见薛仁贵怎生模样:

头上白绫包巾金抹额,二龙抢块无情铁。身穿一件白绫蟒袍,条条丝缕蚕吐出;外罩锁子银环甲,攀胸拴口鸳鸯结。左首悬弓右插箭,三尺银鞭常见血。催开坐下赛风驹,手仗画戟惊人魄。

木角大仙笑道:“来者可就是薛仁贵?”仁贵道:“然也!既问本帅大名,你是何方妖道,今请本帅出城,待要怎样?”木角大仙怒道:“呔!谁是妖道,我乃朱皮山木角大仙是也。已入仙界,不落红尘。因我徒弟盖苏文炼飞刀,被你将妖术破掉,故尔贫道动了杀戒,下落红尘,特来会你。可知贫道本事厉害,见我还不下马归降,投顺狼主,共擒唐王,则饶汝性命。若有半句支吾,贫道一剑将你砍为两段。”仁贵哈哈大笑道:“汝不过一妖道,擅敢乱言,藐视本帅。你既说已入仙班,能知天文地理,难道不晓本帅骁勇,何苦落此红尘中,管国家闲事。我劝你好好回山,免其大患。若执意要与本帅比论,可惜你数载修炼,一旦伤在我戟下,悔之晚矣。”木角大仙大叫一声:“放马过来,吃贫道一剑。”说毕,望仁贵头上挥将下来。薛仁贵把戟钩在一边,二人相战十余合,怎杀得过薛仁贵的手段。道人本事平常!剑法松了两剑,马退后数步。仁贵哪里知道,只把手中戟逼下来。哪晓这道人把剑按开了戟,口中一喷吐出杯口粗细一粒红珠,望仁贵劈面门打来,光华射目。元帅眼前昏乱,看不明白,把头低得一低,正打中在额角包巾的无情铁上。此铁乃是二龙抢这一面小小镜子,不想这珠打得重了,连镜子嵌入皮肉内有六七分深,鲜血直冒,染红银甲。仁贵喊声:“痛杀我也!”马上一摇,扑通一声,翻落尘埃。大仙把口一张,红珠仍收嘴内,随后仗剑纵马,要伤仁贵。不防吊桥边周青见了,魂不附体,大叫:“妖道!休伤我元帅。”飞马舞锏,迎住道人厮杀。薛贤徒赶上前来,救回元帅,一径入城。来到帅府,安寝在床 ,连忙把药敷好,松了包巾。哪晓仁贵昏迷不醒,只有一线之气在胸中。薛贤徒着忙,急到银銮殿奏说此事。朝廷大惊,就命茂功前来看视。只见仁贵闭眼合口,面无血色,额上伤痕四围发紫。徐茂功问道:“此伤必受妖道口中精华打中,毒气追心,无药可救。不知阵上还有何人开兵,断断不可,若受此伤,一定多凶少吉。只可高挑免战牌,保护城池再作道理。你须服侍。三天内有救星下临。”众将应道: “是。”徐茂功即上银銮殿,细奏仁贵受伤,命在须臾。天子闻言,心内牵挂。

单讲薛贤徒听了军师之言,忙到东城,把金锣敲动,外面周青与道人战不上八九合,只听城上鸣锣,就松下双锏,叫声:“妖道,欲打你为齑粉,奈城上鸣锣收兵,造化了你,明日出来结果汝的性命。”带转马,望城中去了。吊桥高扯,紧闭城门。薛贤徒吩咐高挑免战牌。木角大仙见了,哈哈大笑。回进帅营,盖苏文接到里面坐定,说:“师父,今日开兵辛苦了。”吩咐摆酒上来。大仙道:“你屡次失利,称赞仁贵之能。起大兵数万,未闻一阵得利。今我一人下山,没有半日交 战,就送了薛仁贵性命,又败唐将一员,杀得他免战高挑,闭城不出。”苏文道:“薛仁贵方才被师父打落马去,明明唐将救回,未伤性命,怎说已送他残生?”大仙道:“你有所不知,我口中这一颗红珠,打去不中就罢,若已中在他身上,凭他有什么神仙妙药,也到不得第四天。”盖元帅听言大喜,说:“师父,此珠这等厉害,万望师父再在此与徒弟把唐将伤几员,就好灭大唐,兴东辽,取中原天下。”大仙道:“我这番下山,眷恋红尘,开了杀戒,也非独伤仁贵而来。原有心辅佐狼主,剿灭唐兵,夺取中原花花世界,锦绣江 山,做了中华天子,然后上山的了。”盖苏文不胜欢喜,营中摆酒款待。

次日天明,大仙出营,在城上厉声喝叫,大骂讨战。唐将只是不理。大仙回营,下马走进帅营,苏文开言道:“师父,今唐将闭城不战,何日得破此城?延挨时日,如之奈何?”大仙道:“不妨,今看城上免战高挑,一定唐将十分惧怯。待等三天后,绝了仁贵性命,然后四门架火炮攻城,怕他们君臣插翅腾空,飞回中原去了不成?”苏文道:“师父主见甚高。”就依其言,日日营中饮酒,不表。

不想光陰迅速,停兵到了第三天,惊动香山老祖门人李靖,正坐蒲团 ,忽然心血来潮,遂掐指一算,知白虎星官有难,即驾起风云,来到越虎城,按落仁贵帅府前。周青在外边,见空中落下—道人,倒吃了一惊,大喝:“妖道何来?快些拿下。”李靖道:“周青,休得莽撞。我乃香山老祖门人李靖是也。今因薛仁贵有难,特来救他。快报进去。”周青听得李靖二字,倒身下拜,说:“原来是恩仙,小将不知,多多有罪。元帅卧床 不起,昏迷不醒人事,请恩仙同进去看视。”李靖随周青来至后堂,走近床 前,揭开帐子。李靖看了额上伤痕,就知是朱皮山这妖道作怪。忙取葫芦中仙水,搽药伤处;又取一粒丸药,将汤灌于口中,登时落腹。肚中响了三声,仁贵悠悠醒转,说:“嗄唷,好昏闷人也。”两眼睁开,身上觉得爽快,忽然坐起床 上。周青、薛贤徒欢喜不过,叫声:“元帅,李恩师在此救你。”仁贵见李靖坐在旁首,即下床 整顿衣冠,拜伏在地,说:“蒙恩师大人屡救薛礼性命,无恩可报。”吩咐摆素斋款待。李靖说:“不必设斋,贫道已不食烟火。今有朱皮山妖道在此横行,阻逆天心,故此下山收服妖畜,除其大患,好待你剿平东辽,奏凯班师。”薛仁贵大喜,连忙传令,摆队出城,与这妖道开兵。各营总兵全身打扮,薛元帅披挂完备,随李靖来至东城,炮声一起,城门开处,吊桥坠下,冲出一彪人马,攒箭手射住阵脚,薛贤徒搴旗,周青掠阵,战鼓啸动。薛仁贵坐马端戟,在吊桥观望。

只见李靖手中不端寸铁,惟有拂尘一个,飘飘然步行至番营,喝道:“营下的,快报与朱皮山泼道得知,叫他早早出营会我。”营前小番看见,连忙报进营来道:“启元帅,唐邦也有一个道人,在外面请大仙答话。”盖苏文听报,便问道:“师父,他们不知往哪处也请了道人来,谅必法术高强,所以擅敢前来讨战。”师父木角大仙道:“不妨,谅这班蠢俗莽夫,怎到得名山圣界访请高人。不过荒山庙宇,请其邪法妖道,投入罗网,自送残生。快摆队伍出营,取他性命。”盖苏文传令,摆一支人马,旗门开处,大仙上马提剑,营前摇旗擂鼓,冲将上来。李靖喝住道:“来者朱皮山龟灵洞道友,少催坐骑,可认得贫道么?”那木角大仙听叫龟灵洞三字,不觉惊得浑身冷汗,心下暗想:“龟灵二字,原是暗名。凭他相交 道友,得爱徒弟,从不知我龟灵暗号,哪晓这个道人竟猜破我名,谅他定是道术精高。”遂问曰:“道友何处名山,哪方洞府,今到红尘,乱入阵中,有何高见,敢来会我贫道?”李靖笑曰:“我乃香山老祖门人李靖便是。那高建庄王不过外邦小国之主,盖苏文虽有本事,只好镇压番国海岛之君,扶兴社稷,该依理顺行,年年进贡中国,岁岁朝拜君王,保护边关才是。如今他横行无忌,倚仗道友九口飞刀,伤害上邦名将,眼底无人,藐视中国,以逆天理,反打战书,将圣天子十分羞辱。故大唐起雄兵来征剿,理上应该。盖苏文屡伤大唐开国国老,及将官数十多员,得罪天子。在凤凰山上,上苍已判定,不久死于薛仁贵之手,顺了天心。今朝又得一位道友精华珠打伤仁贵,幸亏贫道早知,救了他性命。不然一旦归陰,谁除苏文大患。此罪却归道友,只怕难上仙山,修其正果了。为此特请你出来,有言相告。你虽是朱皮山学修截教,也有数千年功德,不入红尘,可成正果。然而上天爻象,该当知道,为何一时昏乱道心,助恶违逆天道,其罪难逃。故我贫道劝你好好去红尘,回仙山,可免灾殃。若有半声不肯,现你原形,悔之晚矣。”木角大仙听李靖一番言语,口虽不信,心中却慌。但被他羞辱,不好意思,便大喝:“李靖,你仗香山老祖之势,欺负贫道无能。我是截教,法力不弱于你,今既落红尘,开了杀戒,谅也不妨。但你既是正教,怎的也入红尘,管国家闲事?贫道今已下山,不擒唐王,誓不归山。”这正是:

香山门下神通广,惹我朱皮道力仙。

毕竟龟灵洞主与李靖开战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