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军事著作《武经总要》:后集·卷九 全文
《武经总要》是北宋官修的一部军事著作,作者为宋仁宗时的文臣曾公亮和丁度。两人奉皇帝之命用了五年的时间编成。该书是中国第一部规模宏大的官修综合性军事著作,对于研究宋朝以前的军事思想非常重要。其中大篇幅介绍了武器的制造,对古代中国军事史、科学技术史的研究也很重要。那么下面知秀网小编就为大家带来关于后集·卷九的详细介绍,一起来看看吧!
绝艺
梁大同初,魏军复围南郑,杜怀宝命第三子嶷帅二百人与魏前锋战于光道寺。
流矢中其目,失马,敌人交槊将至,嶷斩其一骑而上,骑以归。嶷膂力绝人,便马善射,一日中战七八合,所佩霜明朱弓四石,每出杀伤数百人,敌人惮之,号为杜彪。
陈众军北伐,萧摩诃随都督吴明彻济江攻秦郡。时齐遣大将尉破胡等率众十万来援,其前队有苍头、犀角、大力之号,皆身长八尺,膂力绝伦,其锋甚锐。
又有西试胡,妙于弓矢,弦无虚发,众军犹惮之。及将战,明彻谓摩诃曰:“若殪此胡,则彼军夺气。”摩诃曰:“愿得识其形状。”明彻乃召降人,有识胡者云:“绛衣,桦皮装弓,两端骨弥。”明彻遣人觇伺,知胡在阵,仍自酌酒饮摩诃。摩诃饮讫,驰马冲齐军。胡挺身出阵前十余步,彀弓未发,摩诃遥掷铣钅见,正中其额,应手而仆。齐军大力十余人出战,摩诃又斩之。于是齐师退走。
陈吴明彻追军吕梁,与齐大战,摩诃率七骑先入,手夺齐军大旗,齐众大溃。
以功授谯州刺史。及周武帝灭齐,遣其将宇文忻争吕梁。忻时有精骑数千,摩诃领十二骑,深入周军,纵横奋击,斩馘甚众。及周遣大将王轨来赴,结长围,连锁于吕梁下流,断大军还路。摩诃谓明彻曰:“闻轨始锁下流,其两头筑城,今尚未立,公若见遣击之,彼必不敢相拒。彼城若立,则吾属贼矣。”明彻不从,水路遂断,周兵益至。摩诃又请曰:“今求战不得,进退无路,若潜军突围,未足为耻。愿公率步卒乘马舆徐行,摩诃驱驰前后,必使公安达京邑。”明彻曰:“吾为总督,必须身居其后,相率兼行,第马军宜须在前。”摩诃因夜发,选精骑八千,率先冲突,自后众骑继焉。比旦,达淮南。
隋窦荣定击突厥,史万岁诣辕门,请自效。荣定素闻其名,见而大悦,因遣人谓突厥曰:“当各遣一壮士决胜负。”突厥许诺,因遣一骑挑战。荣定使万岁出应之。万岁驰,斩其首而还。突厥大惊,遂引军去。
唐高祖率兵击群盗,至龙门县,贼母端儿众数千人至城下,高祖亲率十余骑击之。高祖连射七十发,贼大败,皆应弦而倒。明日斩首,筑为京观。于尸上尽得所射箭,其妙如此。
太祖讨刘黑闼,尝于肥乡列阵,太宗亲率左右击之。有一突厥,勇壮绝人,直冲太宗。两将接,太宗以天策上将大箭射之,中心,洞背,应弦而毙,遂传此箭于北蕃。突厥见而惊叹。又尝轻骑近出,遇三骑,皆贼中骁勇有名者,举枪而进。左右请避之,太宗不从,待其将至,连发三矢,相次皆毙,敌人慑气焉。
尉迟敬德善解避槊,每战,单骑入阵,贼槊攒刺,终不能伤。又能夺贼槊,还以刺之。出入重围,往返无碍。齐王元吉亦善马槊,闻而轻之,欲亲自试。命去槊,两以竿相刺。敬德曰:“纵加刃,终不能伤,请勿除之。”敬德槊谨当却刃,元吉竟不能中。太宗问曰:“夺槊避槊,何者难易?”对曰:“夺槊难。”乃令敬德夺元吉槊。元吉执槊跃马,志在刺之,敬德俄顷三夺其槊。元吉素骁勇,虽相叹异,甚以为耻。王世充领步骑数万来战,世充骑将单雄信领骑直赴太宗,敬德跃马大呼,横刺雄信坠马。贼徒稍却,敬德翼太宗以出贼围。
薛仁贵领兵击九姓突厥于天山,将行,高宗内出甲,令薛仁贵试之。上曰:“古之善射有穿七重者,卿且射五重。”仁贵射而洞之。高宗大惊,更取坚甲以赐之。时九姓有众十余万,令骁健数十人来挑战,仁贵发三矢,射杀三人,自余一时下马请降。仁贵恐为后患,并坑杀之。便就碛北安拊余众,擒其伪主叶护兄第三人而还。军中歌曰:“将军三箭定天山,战士长歌入汉关。”九姓自此衰弱,不复更为边患。
哥舒翰有家奴曰左车,年十五六,有膂力,翰善传抢,每追贼及之,以抢搭其背而喝之,贼惊顾,翰从而刺其喉,皆剔高三五尺而堕,无不死者。左车辄下马斩首,率以为常。
史敬奉形甚短少,若不能胜衣。至于野外驰逐,能擒奔马,自执鞍勒,随鞍跃上,然后羁带。矛矢在手,前无强敌。甥侄及僮使仅二百人,每以自随。临入敌,辄分其队为四五,随逐水草。每数日,各相遇,已而皆有获虏。
逆贼史思明攻河阳,使骁将刘龙仙率铁骑五千临城挑战。龙仙健勇自恃,攀右足加马鬃上,谩骂李光弼。光弼登城顾望,谓诸将曰:“孰可取者?”仆固怀恩请行,光弼曰:“此非大将所为。”历选其次,左右曰:“白孝德可。”光弼问:“所要几何兵?”孝德曰:“可独往耳。”光弼壮之,终问所欲,对曰:“愿选五十骑,于军门为继。兼请大军鼓噪以增气势,他无所用。”光弼抚其背以遣之。孝德挟二矛,策马截流而渡。龙仙见其独来,甚易之,足不降鬃。稍近,将动,孝德摇手示之,若使其不动。龙仙不之测,乃止。孝德呼曰:“待中使余致辞,非他也。”龙仙去十步与之言,亵骂如初。孝德息马伺便,因嗔目曰:“贼识我乎?”龙仙曰:“谁耶?”曰:“我,国之大将白孝德也!”龙仙曰:“是何猪狗?”孝德发声敢,持矛跃马而搏。城上鼓噪,五十骑继进。龙仙矢不暇发,环走堤上。孝德追及,斩首,携之而归。
王敬荛魁杰沉勇,多力善战。所用枪矢,皆以钝铁煅就,抢重三十余斤,摧降破阵率以此胜。
宋太宗幸太原城西,督诸将麾兵发机石攻城。初,帝选诸军勇士数百人,教以剑舞,皆能掷剑空中,跃其身,左右承之,妙绝无比,见者无不恐惧。会北戎遣使修贡,赐宴便殿,因出剑士示之,袒裼鼓噪,挥刃而入,跳掷承接,霜锋雪刃飞舞满空。戎使见之,惧形于色。及是,每巡城耀武,必令剑舞前导,各呈其技。贼众乘城望之,破胆。
挑战春秋时,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单车挑战,示不欲崇和,以疑晋之群师)。许伯曰:“吾闻致师者,御靡旌摩垒而还(靡旌,疾驱)。”乐伯曰:“吾闻致师者,左射以(左,车左也。,矢之善也),代御执辔,御下,两马,掉鞅而还(两,饰也。掉,正也。示闲暇)。”摄叔曰:“吾闻致师者,右入垒,折馘(折馘,断耳)、执将而还。”皆行其所闻而复。晋人逐之,左右角之(张两角,从旁夹攻之)。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能进。
楚汉相持,彭越数绝楚粮道。项羽欲讨越,谓其将曹咎曰:“谨守成皋,欲挑战,谨勿与战。无令得东。我十五日必诛彭越,定梁地。”汉果数挑战,楚军不出,使人辱之,五六日,曹咎怒,渡兵汜水,汉击之,大破楚军,尽得楚货贿。
曹咎自刭汜水上。
前秦符坚遣将黄眉、邓羌等率步骑讨姚襄,据黄落,深沟高垒,固守不战。
邓羌说黄眉曰:“伤弓之鸟,落于虚发。襄频为晋将桓温、张平所败,锐气衰矣。
今固垒不战,是穷寇也。襄性刚狼,易以刚动。若长驱鼓行,且压其垒,襄必忿而出师,可一战而擒也。”黄眉从之,遣羌率骑三千军,于襄垒以挑之。果怒,尽锐出战。羌伪不胜,引骑而退。襄追之,至于三原,羌回骑拒襄。俄而黄眉至,大战,斩之,尽俘其众。
宋苍梧王遇弑,沉攸之自江陵举兵东下,分兵出夏口,据鲁山。既至,有骄色,以郢城弱小,不足攻,遣人告行郢州事柳世隆曰:“被太后令,当暂还都。
既相与奉国,想得此意。”世隆答曰:“东下之师,久承声闻。郢城小镇,自守而已。”攸之将去,世隆遣军于西渚挑战,攸之果怒,令诸军登岸,烧郭邑,筑长围,攻之。世隆随宜拒应,乘间屡破之。
武德四年,太宗围王世充于东都,窦建德自河北率兵十余万来援,太宗自率步骑三千五百人趣武牢。建德自荥阳西上,筑垒于板渚。太宗以五百骑出武牢东二十余里,将挑战。先是,李、程咬金、秦叔宝令尉迟敬德执槊,造建德垒下,大呼致师,贼众大惊挠,出兵数千骑。太宗逡巡渐却,遂引贼以入伏内。李等奋击大破之,获其大将殷秋、石瓒,斩首数百级。
势宜决战太祖围王世充于洛阳,旬余不克,将士皆思归,总管刘弘基等请班师。太宗曰:“今者兴兵,正欲一劳永逸,东道诸州望风归附,洛阳孤城何能支久?功在垂成,何乃弃之而去?”乃令诸军曰:“王世充未破,师必不还。更有言班师者,斩!”众心乃定。高祖知士卒有归志,恐众心离,不堪持久,密敕旋军。太宗抗表固请,克日当定。高祖喜而从之。果平世充。
五代梁将刘寻阝攻同州,朱友谦求援于晋。晋遣将符存审、李嗣昭赴之,次河中。进营朝邑。时河中久臣于梁,衷持两端。及诸军大集,刍栗暴贵。嗣昭惧其翻覆,将急战以定胜负。居旬日,梁军逼我营,会望气者言西南有黑气,如斗鸡之状,当有战阵。存审曰:“我方欲决战,而形于气象,得非天赞欤?”是夜,阅其众;诘旦,进军。梁军逆战,大败之,追斩二千余级。自是梁军保垒不出。
晋王存勖进兵至胡柳陂,梁将贺环结陈而至,引兵据陂中土山。晋兵望之,有惧色,诸将欲领兵还营,诘朝复战。阎宝曰:“王彦章骑军已入汉阳山下,惟列步兵,向晚皆有归志,我尽锐击之,败走必矣。今若引退,必为所乘。我军未集,更闻贼胜,即不战而自溃也。凡决胜料情,情势已得,断在不疑。今王之成败在此一战,若不决战,设使余众渡河,河朔非王有也。王其勉之!”晋王闻之,愕然曰:“微公,几失计矣。”即引骑大噪,奋槊登山,大败梁兵。 临危决战春秋时,孟明帅师伐晋,战于彭衙,秦师败绩。秦伯犹用孟明,增修国政,重施于民。明年,秦伯伐晋,济河焚舟(示必死也),取王官及郊(王官、郊,晋地也。),遂霸西戎,用孟明也。
隋末,稽胡五万余人掠宜春,窦轨讨之,行次黄钦山,与贼相遇。贼乘高纵火,王师稍却。轨斩其部将十四人,拔队中小帅以代之,勒兵复战。轨自率百骑殿于军后,令之曰:“闻鼓声,有不进者,自后斩之。”既而鼓之,士卒争赴敌,贼射之不能止,因大破之。 昭宗时,幽州刘仁恭率军士十万寇魏州,屠其郡。梁将葛从周自形台驰入魏州,燕军突之上水关,攻馆陶门。从周与贺德伦率五百骑出战,谓门者曰:“前有敌,不可返顾!”命阖其门。从周等极力死战,大败燕人,擒都将薛突厥、王曾阝郎等。翊日,破其八寨,追击至临清。
戳力必战春秋时,晋师伐齐。阵于鞍。晋解张御克,郑丘缓为右。及战,克伤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执旗鼓,故虽伤而击鼓不息),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乌闲反),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以其不识己推车)。”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殿,镇也。集,成也)。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擐音患,即,就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必正反)辔,右援χ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晋师从克军)。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山名)。
晋元帝时,贼率杜曾聚兵数万,命周访击之。访有众八千,曾锐气甚盛,访曰:“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使将军李常督左甄,许朝督右甄,访自领中军,高张旗帜。曾畏访,先攻左右甄。曾勇冠三军,访甚恶之,自于阵后射雉以安众心。令赵胤领其父诱余兵属左甄,力战,败而复合。胤驰马告急,访怒叱,今更进。胤号哭还,自辰至申,两甄皆败。访选精锐八百人,自行酒饮之,敕不得辄动,闻鼓音乃进。未至三十步,访亲鸣鼓,将士皆腾跃奔赴,曾遂大溃,杀千余人。遂定汉沔。
隋突厥沙钵略可汗并弟叶护及藩那可汗寇掠而南,诏以达奚长儒为行军总管,击之。遇于周,众寡不敌,军中大惧。长儒慷慨,神色愈烈。为虏所冲突,散而复聚,且战且行。转斗三日,五兵咸尽,士卒以拳殴之,手皆见骨,杀伤万计,寇气稍夺,于是解去。突厥本欲大掠秦陇,既逢长儒,兵皆刀战,寇意大沮。明日,于战处焚尸,恸哭而去。
杜伏威聚徒数万屯六合,炀帝遣其护卫将军陈棱以兵八千讨之。棱不敢战,伏威遗棱妇人之服以激怒之,并致书号为陈姥。棱大怒,悉众而来。伏威逆拒,自出阵前挑战。棱部将射中其额,伏威怒指之曰:“不杀汝,我终不拔箭。”遂驰之。棱俯伏走奔其阵,伏威因入棱阵,大呼冲击,所向披靡。复获所射者,使其拔箭,然后斩之。携其首复入,棱军大溃,仅以身免。
唐太宗从唐高祖破突厥于马邑,太宗手射杀特勒一人,由是贼退。
高祖拒历山飞,深入贼阵重围数匝。太宗望见之,将轻骑突围而进,弓矢乱发,殪数十人,既接短兵,所向必溃,拔高祖于万刃之中。时骑兵已散,高祖气愦将战,太宗苦谏方止。适会步兵至,太宗奋击大破之(历山飞,魏刀儿自号也)。
李光弼驻军河阳,自将于中氵单城,外置栅,栅外掘堑,阔二丈,深亦如之。
贼将周挚舍南城,并力攻中氵单。光弼命荔非元礼出劲卒于羊马城以拒贼。光弼于城东北角植小红旗,下望贼军。贼恃众直逼其城,以车千乘载木鹅、蒙冲、斗楼、ㄅ车随其后,督兵填城下堑,三面各八道过其兵,又当堑开栅,各置一门。
光弼遥望贼逼城,使人语荔非元礼曰:“中丞看贼填堑开栅过兵,居然不顾,何也?”元礼报曰:“太尉拟守乎,拟战乎?”光弼曰:“战。”元礼曰:“若战,贼为我填堑,复何嫌也?”光弼曰:“吾智不及公,公其勉之!”元礼候栅开,率其勇敢出战,一逼贼军,走退数百步。元礼料敌阵坚,虽出入驰突,不足破贼,收军稍退,以怠其寇而攻之。光弼望其收军,大怒,使人唤元礼,欲按军令。元礼云:“战正忙,唤作何物?”良久,令军中鼓噪出寨门,徒搏齐进,贼大溃。
后晋时,契丹大举入寇,以杜重威为都招讨使。至阳城,遇虏,围晋师数重。
军中乏水,凿井辄坏,人马渴死甚众。时晋师居下风,将阵,弓弩无所施。符彦卿曰:“与其束手受擒,曷若力战?战未必死。”乃与张彦泽、乐元福等引精骑击贼众,大败,虏主乘橐驼以遁,获车仗器械数万计。贼自阳城之败,大畏彦卿,或马病不饮,必唾而咒曰:“此中岂有符王耶?”骁勇敢前西魏将王罴为华州刺史,尝修城,未毕,梯在城外。时高欢遣将韩轨从河东宵济,袭罴,罴不知觉,比晓,轨众已乘梯入城。罴尚卧未起,闻ト外淘淘有声,罴便起身,露髻徒跣,持一白挺,大呼而出。敌见之惊退,遂至东门,左右稍集,合战破之,轨众遂遁。
后魏中山王英征义阳,傅永为统军,当长围其南门。齐将马仙埤连营稍进,欲解城围。永乃分兵付长吏贾思祖,令守营垒,自将马步骑千人,南逆仙埤。贼俯射永,洞其左右股。永出箭,复入,遂大破之。仙埤烧营卷甲而遁。英曰:“公伤矣,且还营。”永曰:“莫汉祖扪足,不欲人知。虽国家一帅,奈何使虏有伤将之名!”遂与诸军追之,极夜而返。
后周河桥之战,诸将退走,窦炽时独从两骑为敌人追至芒山。炽乃下马,背山抗之。俄而,敌众渐多,矢下如雨。炽骑士所执弓,并为敌人所射破。炽乃总收其箭以射之,所中人马应弦而倒。敌乃相谓曰:“得此三人,未足为功。”乃稍引退。炽未其怠,突围而出。
唐马从李光弼攻贼洛阳,贼将史朝义自领精兵拒王师于北邙,营垒如山,旌甲耀日,诸将愕然不敢动。独率所部横戈而出,入贼阵者数日,贼因披靡溃去。副元师李光弼壮之曰:“吾用兵三十年,未见以少击众,有雄健如马将军者。”唐广德初,仆固怀恩诱吐蕃入寇,代宗避狄陕州。马即日自河右转斗戎虏间,至于凤翔。时蕃军云合,凤翔节度使孙志直方闭城自守,乃持满外向,突入悬门,不解甲,背城出战,吐蕃奔溃。以劲骑追击,斩俘数千计,血流于野,由是雄名益振。代宗还宫,召见慰劳之。
李靖击吐谷浑,请薛万彻同行。及至贼境,与诸将各率百余骑先行,卒与贼数千相遇,万彻单骑驰击之,贼无敢当者。还谓诸将曰:“贼易与耳!”跃马复进。诸将随之,斩数千级,人马流血,勇冠三军。
宋魏能咸平中为镇、定、高阳关三路前阵钤辖,贼骑三万余复来寇。能率州军阵于南关门,又令其子正与都监刘知训间道断贼行势。邀战数十合,贼退,薄西山。追击走之,获其器械十八万。戎人常谋入抄,能伺知,即发兵逆击之,生擒首帅,斩杀殆尽。
马知节平剑州还,及三泉,诏与王继恩讨贼。继恩责势自任,恶知节不附己,遣守彭州,配以羸兵三百,彭之旧卒悉召还成都。知节累乞师,继恩不之听。贼十万众攻城,知节率兵力战,自寅至申,众寡不敌,士多死者。逮暮,退守州廨,慨然叹曰:“死贼手,非壮夫也。”即横槊溃围而出,休于郊外。黎明,救兵至,遂鼓噪以入,贼党败去。
耿全斌从征太原还,遇虏于蒲阴,追击至徐河,因据水口要害。迁补车骑副兵马使,又改云骑军使,屯瀛州。与虏战,所乘马两中流矢死,凡易三乘,战不却,贼为引去。
陷阵摧坚晋襄公以狼覃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而立续简伯。覃怒,其友曰:“盍死之?”覃曰:“吾未获死所。”其友曰:“吾与汝为难(欲共杀先轸)”。
覃曰:“周志有之,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周志,周书也。明堂,庙也,所以策功序德,故不义之士不得升)。死而不义,非勇也。子姑待之。”及彭衙之役,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属,属己病)。晋师从之,大败秦师。
吴伐楚,阳モ为令尹,卜战不吉(阳モ,穆王曾孙,令尹子瑕)。司马子鱼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子鱼,公子鲂也。顺流而下,易用胜敌)?且楚故,司马令龟,我请改卜。”令曰:“鲂也以其属死之,楚师继之,尚大克之!吉(得吉兆)。”战于长岸,子鱼先死,楚师继之,大败吴师,获其乘舟余皇(余皇,舟名)。
唐初,段志玄从刘文静拒屈突通于潼关,文静为通将桑显和所败,军营已溃。
志玄率二十骑赴之,击杀数十人而还。为流矢中足,虑众心动,忍而不言,更入战阵者再三。显和军乱,大军因此复振击,大败之。
薛仁贵、梁建方、契何力于辽东与高丽大将温沙门战于横山,仁贵疋马先入,莫不应弦而倒。高丽有善射者,于石城下射杀十余人,仁贵单骑直往冲之,其贼弓矢俱失手,不能举,便生擒之。
契何力与梁州都督李大亮、将军薛万均同征吐谷浑,军次赤川。万均率骑先行,为贼所攻,兄弟皆中枪堕马,徒步而斗,死者兵士十六七。何力闻之,将数百骑驰往,突围而前,纵横奋击,贼兵披靡,万均兄弟由是获免。
天宝之乱,贼将史朝义领铁骑十万阵于昭觉寺,贼皆殊死决战,短兵既接,相杀甚众。官军骤击之,贼阵不动。鱼朝恩令射生五百人下马,弓弩乱发,多中贼而死,阵亦如初。镇西节度使马曰:“事急矣。”遂援旗而进,单骑奔击,夺贼两牌,突入万众之中,左右披靡。大军乘之而入,朝义大败,斩首一万六千级,生擒四千六百人,降其三万二千人。转战于石榴园、老君庙,贼党又败,人马躁践,填于尚书谷。朝义轻骑而走。
天宝末,吐蕃入寇,报新城之役。晨压官军,众寡不敌。王忠嗣单马进,左右驰突,当者无不辟易,出而复合,杀数百人,贼众遂乱。三军翼而击之,吐蕃大败。
五代晋皇甫遇拜滑州节度使,贼率众屯邯郸,遇与安审琦、慕容彦超等御之。
遇将渡漳河,则前锋大至。遇引退,转斗二十里,至邺南榆林店。遇谓审琦等曰:“彼众我寡,走无生路,不如血战。”遂自辰及未,战百余合,所伤甚众。遇所乘马中镝而毙,遇有亲仆杜知敏以马授遇,遇得马复战,久之稍解。顾杜知敏已为贼获,遇谓彦超曰:“知敏仓皇之中以马授我,义也!安可使陷于贼中?”遂与彦超跃马取知敏而还。寇骑壮之。俄而率军复合,遇不能解。时审琦已至安阳河,谓首将张从恩曰:“皇甫遇等未至,必为轻骑所围,若不急救,则成擒矣。”从恩曰:“贼势甚盛,无以抵捂,将军独往何益?”审琦曰:“成败,命也。设若不济,则与之俱死。若失此二将,将何面目以见天子?”遂率铁骑北渡赴之。
虏见尘起,谓救军并至,乃引去。遇与彦超中数枪,得还。时诸军叹曰:此三人皆猛将也。 晋王存勖举兵击梁救赵,进军柏乡五里,遣周德威先以胡骑进薄梁营。梁将韩等精兵三万,铠甲皆被缯绮,金银炫耀,晋人望之惧形于色。德威谓李存璋曰:“贼志在不战,欲以兵甲耀威耳。”乃遣存璋谕诸军曰:“尔见此贼军否?
是汴州天武健儿,皆屠沽佣贩,虚有其表,徒被精甲,十不当一,擒获足以为货。”德威自率精骑,击其两偏,左驰右决,出没数四。是日,获百余人,贼遂渡河而退。宋咸平初,契丹入寇,张凝率部兵设伏于瀛州西,出其不意,腹背奋击,挺身陷虏阵,凝子昭远从行,才十六岁,即单骑疾呼,突入阵中,掖凝而出,左右披靡不敢动。
表里夹攻春秋时,卫人以燕师伐郑。郑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原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北制,郑邑,今河南成皋县,一名虎牢)。六月,郑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
北戎侵郑,郑伯御之,患戎师,曰:“彼徒我车,惧其侵轶我也(徒,步兵也。轶,突也)。”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而速去之(尝,试也。勇则能往,无刚不耻退)君为三覆而待之(覆,是覆兵也)。戎轻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必务进;进而遇覆,必速奔。后者不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从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聃遂之(祝聃,郑大夫),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为三部兵,祝聃使勇而无刚者先犯戎而速奔,以遇二覆兵至,后覆兵起,戎还走,祝聃反逐之,戎前人及中二处受敌,故曰衷戎师。殪,死也)。
楚使斗廉帅师及巴师围(廉,楚大夫)。邓养甥、聃甥帅师救。三逐巴师,不克(三生皆郑大夫)。斗廉衡陈其师于巴师之中,以战,而北(衡,横也。
分巴师为二部,斗廉横陈于其间,以与邓师战,而伪北)。邓人逐之,背巴师,而夹攻之(楚师伪走,郑师逐之,背巴师,巴师攻之,楚师自前还与战)。邓师大败。人霄溃。
后汉初,光武遣王霸、马武击河南贼周建于垂惠。贼帅苏茂将五校兵四千余人救建,而先遣精骑遮击马武军粮。武往救之,建从城中出兵夹击武。武恃霸之援,战不甚力,为茂、建所败。武军奔过霸营,大呼求救。霸曰:“贼兵盛,出必两败,努力而已。”闭营坚壁。军吏皆争之,霸曰:“茂兵精锐,其众人多,吾吏士心恐而捕虏(马武也)。与吾相恃,两军不一,此败道也。今闭营固守,示不相援,贼必乘胜轻进。捕虏无救,其战自倍。如此,茂众疲劳,吾承其弊,乃可克也。”茂、建果悉兵攻武。合战良久,霸军中壮士路润等数十人断发请战,霸知士心锐,乃开营后,出军精骑袭其背。茂、建前后受敌,惊败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