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在彭城之战惨败之后,汉军战斗力为什么又突然超过了项羽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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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者李开元教授曾多次撰写论文,论证韩信在彭城之战期间,并没有跟在刘邦身边作战,而是待在关中招募旧秦骑士与关中子弟、组建新军、并基于秦之军法,对汉军进行了全面的军制改革。
刘邦和项羽都是楚国人,起兵后军队中沿用的制度也是战国时的楚制。虽然,刘邦项羽的楚制军队最终灭掉了秦帝国的秦制军队,但这并不意味着楚军制比秦军制先进,而只是秦帝国自身崩溃了而已。我们知道,自战国时秦孝公以来,秦军之所以能够多年不断地战胜各国军队,除了上升的国势,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以二十等军功爵制为中心的先进秦军制,这也是当时世界上最领先、最高效率的军事制度。
事实上,相较于秦制讲究军功激励任人唯贤,楚制却讲究血缘至上任人唯亲(楚国八百年来历任令尹除吴起外都是王族),所以陈平说“项王不能信人, 其所任爱,非诸项即妻之昆弟,虽有奇士不能用,平乃去楚。“其实项羽之所以任人唯亲,并非他个人政治品格有问题,而只是他身为楚国旧贵族遵从楚制的惯性而已。
而刘邦与韩信虽然也是楚人,但与项羽这样的高级贵族没得比,所以对军制改革没什么包袱,什么好用就用什么,既然秦国军制这么好,那为什么不用呢?
中国历史上的很多执政者有个通病,就是觉得前朝制度一定是不好的,不然怎么会被新朝灭掉呢?所以一旦新朝建立,就对前朝制度一通批判一通破除,殊不知前朝的灭亡不一定是制度的原因,或者说不是所有的前朝制度就一定有问题,关键得看执政者怎么用。身为中国兵家中的少年天才,韩信能够看清楚前朝“暴秦”之制度与其兴亡之间的关系,敢于大胆启用并改良“暴秦”之制度,从汉中到关中再到关东,一路发展壮大,终于铸就了我中华历史上最强的军队之一,汉军!
所以,当刘邦在彭城惨败之后,立刻命令韩信率领着他的新式汉军出关赶赴山东救援。而此时彭城的败兵,正分路向西溃退,一直溃退到了荥阳一带,似乎还没有止住的迹象。
自古以来的兵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看法:组织撤退比进攻更困难。因为一旦后退,军心崩溃。每一个人,从将军到士兵,不可能真正了解整个战局。他们见到自己的队伍后退,便会认为自己打败了。即使他们有能力阻击住自己正面的敌人,也会担心左右两翼的溃败使自己暴露在敌人的包围之中,所以大家只能比赛着谁撤退的快,以保住性命,结果就再也止不住了;可刘邦此时,已然退无可退!荥阳乃洛阳的门户、进入函谷关的锁钥,中原水陆交通之枢纽,若荥阳不保,刘邦就失去了立足中原的根本,只能退守关中,使天下重回战国时代,则乱世就不知何时才能结束了。
初升的刘汉政权,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法国名将拿破仑曾说:扩张战果与阻止溃败敌军的集结,是骑兵的职责。
同样,阻击追兵并掩护主力,也是骑兵的职责。
汉二年五月,楚先头骑兵一路追击汉王至荥阳,危急时刻,韩信率领关中新军之先头骑兵部队也及时赶到,与从彭城败退回来的汉军骑兵会和,在荥阳以东将追击而来的楚骑兵堪堪阻截住,双方展开骑兵大战,此役便是楚汉战争进入相持阶段的转折点:京索阻击战。
京,即京城,在今河南荣阳东南三十里;索,即索城,在今河南荣阳东南二十里。荥阳位居天下之中,荥阳以西为崤函山脉,荥阳以东为河南平原,而处于荥阳东南的京索一带便是一块地势平坦之地,非常适合车骑攻战。因此韩信以逸待劳,在京索平原摆下阵势,指挥灌婴、靳歙、傅宽、李必、骆甲等骑将与旧秦郎中骑,大败楚军的追击部队,重创了楚军锋芒。接着韩信便趁机收聚起从东面败退来的各路汉军,与刘邦会和于荥阳,深沟壁垒,将楚军追兵牢牢的扼在了荣阳以东地区,再难寸进。
经过韩信的努力,汉王总算得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项王于是转而开始了与诸侯修好,重建西楚联盟的行动。楚汉双方,进入长达三个月的休战备战期。
楚汉五年战争,每当汉王被项羽打成光腚,给他重新穿上裤子的总是韩信;每当汉王陷入危局,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总是韩信。此二人之间,本有数不清的君臣恩义,谁能想到,他们日后竟走到了水火不能相容的地步,难道说绝世英雄,便注定要孤绝于世?
唉,刘项韩,三大骄雄,三人三角,缘起缘灭,愈行愈远,世事无常,当真令人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