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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济吉特氏为什么会被顺治帝废掉皇后之位?寻求安全感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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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说的女主人公,是清朝顺治皇帝的第一任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博尔济吉特氏是蒙古科尔沁的世家贵族。清朝未入关前,把和蒙古贵族的联姻当做基本国策来执行。爱新觉罗家族的男子娶蒙古贵族女子为妻,公主也当做嫁到蒙古去。等到顺治帝到了可以成婚的年龄,这条国策依旧有很大的惯性。他的皇后必须是出自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亲上加亲,加上祖制,无可争议。

当博尔济吉特氏按照惯例来到北京时,顺治帝表现得非常勉强。按照以往的规矩,新娘子到达京城后,需要一两个月内完成婚礼。但是博尔济吉特氏到了京城八个月才完成大婚。这期间,博尔济吉特氏病了一场,最后还是传教士汤若望治好了未来的皇后。同时,新娘的父亲,也是顺治的舅舅,请旨带着科尔沁其他的王爷前来京城参加婚礼,被顺治拒绝了。

这个时候,顺治帝对皇后的反感已经埋下了伏笔。在长辈和皇室宗亲看来,未来的皇后出自博尔济吉特氏,而且容貌姣好,和顺治帝在一起,必定能够再次谱写爱新觉罗家族和博尔济吉特氏之间的联姻佳话。这桩婚姻在门第上,相当匹配。但是,人们都忽略了这桩婚姻中男主人公的感受。

过了两年后,顺治忽然在朝堂上发难,要求废黜皇后。这一道旨意立即在朝堂内外掀起了轩然大波。清朝在文化上汉化较早。汉文化中,发妻的地位很高。无故抛弃没有罪过的妻子,必然成为君王的道德瑕疵。明宣宗在明代的皇帝中评价不错,但对他一生最具争议的点,就是他废除了没有过错的发妻胡皇后。帝后的生活并不和谐,宫廷内外并不是一无所知。

但是,当时的婚姻价值观在于,女方是否能不能生育,有没有过错。婚姻生活是不是幸福,两个人相处是否融洽,并不是首要关注事项。顺治皇帝年少登基,历经多尔衮当权时期的压制,在自主亲政后,倾尽全力一定要办成自己想要做成的事情。废后,即使遭到千难万险,也势在必行。最后,朝廷和孝庄太后达成妥协,同意顺治废后。仅仅当了两年皇后的博尔济吉特氏,成为静妃,别宫安置。自此,这位皇后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中。她的生死,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世人的猜测不会就此停止。顺治皇帝为什么一定要废黜没有过错的皇后?是什么让他完全无法忍受这位皇后的存在呢?后人猜测的原因无非放在三点上:

(1) 忌妒。博尔济吉特氏皇后犯了后宫忌讳,特别见不得顺治帝接触其他嫔妃。

(2) 奢侈。博尔济吉特氏皇后生活奢华,喜好金器,生活理念和顺治帝背道而驰。

(3) 迁怒。皇后是多尔衮主政时期为顺治帝定下来的婚事。顺治帝对多尔衮怀有一种刻骨的复杂情绪,有仇恨,有感激,也有无奈。他主政后极力撇清和多尔衮的关系,皇后无意中也成了和多尔衮有关联的人物,使得顺治帝在潜意识中,迁怒于她。

时人较为同情废后的遭遇。但顺治一朝,最具备故事感和传奇性的妃嫔当属董鄂妃。清朝历史上第一位废后真正的人生际遇,更如雾里看花,模糊不清,失去了真相。前面两种原因,接受度最广。邓超年轻时候主演了一部《少年天子》,在剧中皇帝和皇后的关系就采用了这种观点。

博尔济吉特氏皇后被废,在这桩婚姻的开始就注定了。顺治皇帝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最具宿命感的帝王。他本来与皇位无缘,却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下登上皇位;六岁登基,在位十八年,死时年仅二十四岁;他和董鄂妃之间扑朔迷离的爱情故事,他和两任皇后之间紧张的夫妻关系,和母亲孝庄太后之间后期母子关系失和,到最后无奈发出"我本西方一衲子,缘何落入帝王家"的感叹,都指向了顺治帝无奈的童年时期。

从六岁开始,多尔衮就成为福临的摄政王。影视剧和野史常常把多尔衮塑造成一个对孝庄太后深情不移的痴情人物形象,但这仅仅是后人附会。

从福临的角度来看,他面对的多尔衮,是紧张,是无奈,是压抑,到最后的仇恨。为了大权独揽,多尔衮对福临的生活采用一种打压严控的基调。顺治和生母孝庄太后不能自由见面,使得顺治帝对自己的乳母感情更深。福临的学业全部停滞,多尔衮的目的是尽量拖延顺治亲政的时间,少帝学无所成,更加利于多尔衮摄政。多尔衮死后,顺治帝可以自由读书,常常熬夜,旁人劝阻,顺治帝则感叹以往荒废了不少时光。

多尔衮大权独揽,甚至停止对顺治帝行礼,把皇帝的印玺搬回王府。顺治帝和生母孝庄太后都知道此时唯有隐忍,才有可能保命。长期的压抑生活,带来的是大权独揽少年皇帝强势的的反叛。在《洪业》这本书中,作者美国汉学三杰之一魏斐德认为,顺治帝的个人素质在帝王中是顶尖的,但爆发力也是最强的。等到多尔衮死后,顺治帝很快在母亲的支持下,实现大权独揽。顺治皇帝开始全面去"多尔衮"化。

多尔衮死后,顺治皇帝先是追封多尔衮为皇帝,肯定他的功劳。但是两个月后,多尔衮的政敌忽然出来发难,举报多尔衮多种大逆之罪,顺治皇帝借机剥夺了多尔衮的封号,掘其坟墓。顺治帝对多尔衮的清算显得凌厉异常,可见内心的压抑和愤懑。这说明,年少的福临在多尔衮的威势下,获得胆战心惊。他虽是孩童,却非常懂得自己的处境。表面上是至尊的帝王,内心却是一个岌岌可危随时行走在悬崖边的傀儡。

顺治早慧,对此的感触非常深。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母亲和多尔衮有染的谣言满天飞,他周边的太监和宫女都不可信任。唯一能够给他一个安全感的人物居然是乳母。后来面对朝政和册立董鄂妃等有争议点的事情上,孝庄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倔强而强势的儿子。有些时候,她不得不令乳母出面,说服顺治皇帝。母子关系疏离到这种地步,是顺治和孝庄太后的悲哀。

所以说,顺治皇帝的内心,是一个安全感和踏实感缺失的人。这种安全感,可能在他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只有董鄂妃给过他。废后不同。来自蒙古草原的博尔济吉特氏皇后,大概生来就是当皇后养的,反而养得高高在上,尊贵异常,却完全不懂为后之道。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允许身边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

除非这个皇后有傲人的资本,比如独孤皇后,她和隋文帝平起平坐,靠的是一起打江山的功劳和自己的才智。而博尔济吉特氏皇后,除了自以为是的尊贵和美貌,什么都没有。顺治帝是入关后长大的皇帝。爱新觉罗家族和蒙古贵族的联姻,在长辈这里有惯性,但对顺治帝的约束力不强。所以,当皇后无法给自己带来心理上的平静和满足时,反而时时添堵,顺治帝废后的心思坚定不移了。

顺治帝顶着重重压力,废掉了皇后。但是面对如此强悍的阻力,顺治帝也不得不做出让步。废后的条件之一就是继任的皇后,必须是来自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博尔济吉特氏和孝庄太后的意思则是:既然你不满意现在的皇后,就给你换一个,大家都得安宁!而废后,不管是自身还是外部的原因,都必须成为那个被牺牲掉的人。从此之后,废后消失在史书的记载中,没有关于生平和葬地的记载。

新来的皇后就是后来的孝惠章皇后,她是清代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太后,超过后来乾隆皇帝的母亲在位时间。孝惠章皇后当皇后的日子并不好过。顺治皇帝娶她回来,就是安抚和平衡各方势力。在此期间,顺治帝一生最为宠爱的董鄂妃已经入宫,后宫众人都是失宠状态。顺治帝借口皇后言行有问题,不给皇太后请安等,下令讨论废后事宜。这一次,孝庄太后强势反对,加上董鄂妃从中劝谏,孝惠章皇后勉强保住了后位。

董鄂妃死后,当今皇后还在世,顺治帝违规追封董鄂妃为皇后。这一举动,令孝惠章皇后更加颜面无存。顺治帝去世时,孝惠章皇后才二十一岁。要不是顺治帝早逝,也许孝惠章皇后的命运步人后尘。当孝惠章皇后在后宫中做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太后时,传说中博尔济吉特氏废后,之后的静妃,则回到了草原,还生下了自己的儿子。如果真是这样的结局,也许还是废后的幸运。绕了一圈,她还能逃出紫禁城红墙碧瓦的禁锢和束缚,博得后来自由的人生。她大概不会惋惜,那从未真正得到的后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