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中期为何大臣内耗频频?唐玄宗从此开始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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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早在先秦时期,君王就是天下的主宰。秦统一六国后,加强了中央集权,皇帝更加至高无上。
唐玄宗李隆基
掌握独断乾坤的权力是一把双刃剑,很大程度上提高了统治效率,但对皇帝个人的素质要求极高。如果出现一位德才兼备之君,便可天下大治;如果出现一个昏庸残暴之主,黎民百姓就得遭殃,搞不好江山社稷都得玩完。
还有不少帝王初期励精图治,后期却变得昏聩不堪。比如汉武帝,比如南朝梁武帝萧衍,还有今天我们要说的唐玄宗李隆基。
玄宗李隆基是个庶出的老三,这样的身份基本与皇帝无缘,但他年轻时奋发有为,硬是靠实力争取到了皇位。他发动唐隆政变,挽大唐江山于即倒;发动先天政变,彻底结束了后武则天时期那个“红妆时代”,稳定了皇权。之后重用姚崇,宋璟等贤相,开创了“开元盛世”这一封建统治的巅峰。
到了天宝年间,李隆基却与之前判若两人,变得骄奢淫逸,不理政事,最终酿成了“安史之乱”,生生将一个国泰民安的盛世葬送,之后的大唐帝王,再也无力回天。
唐玄宗剧照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早在开元中期大唐就已经隐隐透露出一丝不安,给之后的乱局埋下了隐患。那就是,开元中期,宰相们在朝堂之上的频频内耗。
开元这个年号总共二十九年,开元十一年张说任中书令之前为初期,期间上下一心,励精图治;到开元二十四年张九龄罢相为中期,期间内耗频频;之后李林甫专权为晚期,天宝年间,基本是开元晚期的延续与恶化。
开元中期的内耗是从张说的崛起开始的:
张说VS张嘉贞
张嘉贞是宋璟的继任者,史称“断决敏速,善于敷奏”,无论在地方还是在中央,处理政务都是一把好手,是一名实干型人才。而张说是当时的文坛领袖,而且武能上马安天下,是复合型人才。
张说出道很早,中宗时期就担任兵部侍郎,那时张嘉贞是他手下的员外郎。而现在,张嘉贞担任中书令,是首相;张说担任兵部尚书,是辅相。所以,张说很不爽,说话带刺,处处针对。没过多久,耍了点阴谋诡计把张嘉贞踢出了中央。
后来张说与宇文融因括户改革而相互攻讦,被玄宗双双贬官。从此,大唐朝堂之上便不再安宁。
李元纮VS杜暹
二人都是正直清廉的好官。别人当了宰相出门都是前呼后拥,仪仗威严,而李元纮仅有一匹老马,一名老仆,朝廷赏赐的钱物,都被他接济给了穷亲戚。
杜暹在地方时政绩显著,卸任时地方官吏们联合送给他一万张纸,面对这份礼品,杜暹只从中抽取了一百张,算是承了情。
如此清廉的两个好官,当了宰相后却在玄宗面前天天争吵,之前还是因为工作,到后来成了意气之争,再到后来撕破了脸,变成对骂!终于惹毛了玄宗,将他二人一起撵走。
萧嵩VS韩休
之后的两位宰相是萧嵩与裴光庭,二人都是名门之后,萧嵩是南梁皇族后裔,一表人才,军功卓著;裴光庭出身河东裴氏,是前大将军裴行俭的儿子。
虽然都出自名门,但二人涵养却不高,为了一个选拔官吏的方法,闹得不可开交,令玄宗极为头疼。还好,裴光庭病逝了。为了避免以后再争吵,玄宗让萧嵩做主,自己选一个搭档。于是,萧嵩选择了韩休。没想到,韩休不但不领萧嵩的情,反而连玄宗都被他搞得寝食难安。
因为韩休刚正不阿,直言敢谏,脾气简直又臭又倔,认准的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与当年的宋璟如出一辙。宋璟听说后,赞赏他为“仁者之勇”!
韩休上任后,玄宗连娱乐都变得偷偷摸摸,宴乐狩猎的时间一久,就惴惴不安地问左右:“韩休在哪,他不知道吧?”往往说话间韩休劝谏的奏表就到了。
有个这样连皇帝都不惧的搭档,萧嵩都搞不清自己还是不是一把手了。时常被呛的哑口无言,推荐了他,萧嵩肠子都悔青了。终于,萧嵩忍受不了这样的局面,向玄宗递上了辞职书。他是想通过辞职与韩休同归于尽。借着这个机会,玄宗也送走了韩休这尊“瘟神”。
张九龄VS李林甫
之后的正副宰相是张九龄与裴耀卿,朝堂恢复了难得的平静,仿佛又回到了开元之初那勠力同心的局面。然而好景不长,李林甫的入局彻底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李林甫的阴险超过了前期所有的宰相,而张九龄与宋璟、韩休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刚正有余而谋略不足,在斗争中很难胜过李林甫这样口蜜腹剑的阴险小人。
李林甫阴招连出,在玄宗面前中伤张九龄。这时,玄宗的内心也不愿见到张九龄这样忤逆圣意的宰相,于是罢免了他,调任为尚书右丞。这件事是开元盛世的转捩点,从此,李林甫、杨国忠等奸相彻底占据了朝堂,大唐政局走向了昏暗。
开元中期,这些宰相们无一不是帝国精英,除李林甫外,他们均是品行高洁、道德高尚的贤臣,为何他们不能像开元之初的姚崇与卢怀慎、宋璟与苏颋、张嘉贞与源乾曜那样勠力同心,和衷共济呢?
其实他们并没有不同戴天的私仇,初衷都是为了办好国事,工作中有意见分歧是在所难免的,而他们却从工作分歧发展成为意气之争,变成后来的互相攻讦,甚至大打出手。
他们之所以从各执一词的争议,变成了不讲道理的内耗,很多史学家都归结为文学与吏治之争,比如张说与张九龄都以文学见长,而与他们争斗的宇文融、李林甫都擅长吏治。但我认为当宰相是全面能力的考验,不能以简单的文学吏治加以区分。
前面说过,君主专制下的封建皇权是至高无上的,国家的走向与统治者的意志紧密相连。开元之初,玄宗踌躇满志,一心想要实现大唐中兴,处处效仿太宗贞观之治,厉行节俭,抑制奢靡,广开言路。这时玄宗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朝堂上下自然同心同德。
李隆基剧照
然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太宗没能坚守初心,晚年犯了糊涂,办了许多荒唐事。而玄宗刚到中年就变得奢靡起来,随着天下逐渐大治,国家日渐富庶,盛世的骄傲给了他巨大的满足感,但还没有完全击倒他的意志。奢侈与节俭、谗言与忠谏在他的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较量,从他的行为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泰山封禅劳民伤财,花费数以亿计,但在封禅归途中,玄宗表彰了三位清廉简朴的地方官员,并将他们的事迹置书座右以自戒,提倡百官要廉洁自律。
韩休将玄宗搞得闷闷不乐,下人们说:“自从韩休那个倔老头当了宰相,陛下明显瘦了,为何不将他罢免呢!”玄宗感叹道:“吾貌虽瘦,天下必肥。萧嵩顺从,他领旨后,我常常睡不好觉;韩休据理力争,他领旨后,我却睡得很香。”
开元盛世
这时的玄宗,为了江山社稷,还能听进去一些逆耳忠言。然而,他仅仅忍受了十个月,便将韩休撵走,大不如开元之初,忍受了宋璟三年多。当善于钻营,巧言似忠的李林甫上位后,玄宗迅速堕落,走向了怠于政事的昏君之路。玄宗内心的这种斗争,表现在朝堂上,就成了一波又一波宰相们的频频内耗。
所以,开元中期,宰相们的内耗是玄宗逐渐“德消政易”的表现。开元盛世迷住了玄宗的眼睛,令他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到头来,只能吞下自己酿成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