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迟迟未立储,皇太极为何胜过多尔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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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十一年(1626)七月下旬,年已六十八岁的后金大汗努尔哈赤,因身上的毒疽复发,前往清河汤泉疗养。他本以为能疗养康复,却不料很快病势转危。
这一年的努尔哈赤,虽然痛击了背盟的喀尔喀五部、偷袭的明将毛文龙,但是年初的宁远一战,使他这个数十年来在辽东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败在了一个不出名的儒将袁崇焕手里,他很是心有不甘。
不甘也无法。
即便他想知道袁崇焕为何许人,有怎样的能耐,但时间老人不想再给他奋起再战的机会。
年迈病重的他,还未来得及指定嗣汗。
他在天命五年废黜大贝勒代善的嗣位,开始探索并明文确定八和硕贝勒共治国政制,然而,他还是希望提前指定继承人,以避免内部纷争。
八和硕贝勒,主要是各旗旗主。
代善不在其中,而其仍为两红旗共主、正红旗旗主。他的长子岳托在八和硕贝勒之列,且为镶红旗旗主。他另外一个儿子萨哈廉,为正红旗管主贝勒,也是战功赫赫的大将。
四大贝勒中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都是旗主兼和硕贝勒,麾下势力都不小,都在明里暗里积蓄力量冲击汗位。
如果努尔哈赤交代不清楚,必然导致更大的流血事件。
为了争夺汗位,努尔哈赤的亲弟弟舒尔哈齐、长子褚英,都死在其中,一个被幽死,一个被处死。即便努尔哈赤曾率大小贝勒共同盟誓,不再重演骨肉相残的悲剧,但,内部的缠斗是愈演愈烈,阴谋与血拼在所难免。
所以,他遂决定乘船顺太子河返回沈阳,八月十一日病死于距沈阳四十里的叆福陵隆恩门鸡堡。
努尔哈赤晚年提前做安排,将亲统的两黄旗授于大妃阿巴亥的三子: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每人十五牛录,其余自己统帅做亲军。
他有个明确的指示:阿济格是镶黄旗旗主,多铎领正黄旗,将来自己死后统帅的亲军全给多铎。另赐一旗给多尔衮。(据说是将统率镶白旗的褚英之子杜度调至镶红旗,把镶白旗给多尔衮)
有史家据此认为努尔哈赤要立多尔衮作继承人。
理由是,努尔哈赤没有明确赐多尔衮统率哪一旗,故而猜测是想让他成为八旗之主,让阿济格与多铎统率天然隶属大汗自将的两黄旗作为护卫。这种认识,朝鲜史籍《春坡堂日月录》的记载似乎写得很明确,努尔哈赤临终时,曾遗命由幼子多尔衮继承汗位,代善为摄政。
那么,皇太极是否抢了多尔衮的汗位呢?
一、努尔哈赤驾崩时,十四子多尔衮十五岁,还没有上过战场。而他的哥哥们:代善、莽古尔泰、皇太极以及他们的儿子,都成了骁勇善战的大将。努尔哈赤作为一个马上帝王,自然会明白皇太极他们的个性。他们断然不会听从一个不知军事的少年天子的命令。多尔衮即便上位成功,那就只会形成众贝勒与多尔衮血腥对抗,阿济格也未必会帮助自己的胞弟。努尔哈赤发动宁远之战兵败,未必不想接班人能复仇,再次对明朝发起攻击。这样的使命,绝对不是当时年纪小、实力弱、根基浅的多尔衮所能胜任的。
二、后金政权建国后,努尔哈赤为大汗,推行氏族民主军事制,先是五大臣执政,转为四贝勒执政。代善被废之后,努尔哈赤又立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德格类、岳讬、济尔哈朗、阿济格、多铎多尔衮为和硕额真,共议国政,多尔衮三兄弟参与八和硕贝勒共治国政制,多铎与多尔衮仅占其一。后来,努尔哈赤又制定代善领衔的十固山贝勒共同执政。多尔衮兄弟虽在其中,但年轻功薄,真正有话语权的还是代善、皇太极他们。多尔衮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政治地位不如阿济格,甚至不如多铎。在天命年间许多重大活动中,都不见多尔衮的踪影。
三、皇太极本身就很强大,多尔衮不足以与其抗衡。若论皇太极所率的正白旗,势力确实不及得两黄旗支持的多尔衮。但是,皇太极胸怀大志,智勇双全,机警聪睿,善用权术,而且功勋卓著,就是两黄旗势力中也有不少他的支持者。他是正白旗的旗主贝勒,生母也是努尔哈赤的大妃,深受汗父宠爱,岳托、济尔哈朗、斋桑古(阿敏之弟)、德格类等贝勒及八旗诸多大将,都与他关系密切,曾誓言愿意为皇太极效劳。在诸多贝勒中,代善实力最强、威望最高、年龄最大,而且是努尔哈赤元妃所生的次子,有着足够的本钱夺位。但是,他的左右手儿子岳托、萨哈廉力劝父亲支持老八皇太极,他也知道自己制服不了其他执政贝勒:镶蓝旗旗主阿敏素有野心,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桀骜不驯,阿济格刚强好斗,而不是旗主的多尔衮虽小,也不愿甘为人下。
这些,未必努尔哈赤不清楚,即便他再爱大妃阿巴亥、再爱嫡子多尔衮,那也只是夫妻之情、父子之爱,而在明王朝还很强大、蒙古诸部落也未臣服的情势下,即便是他亲自选择接班人,也只能是文韬武略的皇太极,而不是尚无历练的多尔衮。那么,皇太极就未必夺了传说中属于多尔衮的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