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三次衣冠南渡,结果分别如何?
历史有许多相似之处,但是也存在着许多的变局。少数民族在中原王朝弱势之际,总是南下争雄。东晋作为第一个被北方少数民族逼到南方的政权,成功在南方立国103年,之后南宋也立国152年,但南明却迅速灭亡。历史是复杂的,但是其中一个决定成败的因素十分重要,就是政权内部的团结程度。
一、士族合作与东晋立国
西晋司马氏从曹魏手中窃取到了政权,晋武帝司马炎深感曹魏没有分封以至于国家危亡之际没有宗室拱卫,特大量分封宗室为王。随着傻瓜皇帝司马衷登基与皇后贾南风的专权,东晋迅速进入了八王之乱的乱局,北方少数民族匈奴、鲜卑、羯、氐、羌等乘机作乱,北方陷入无尽的乱局。八王最后一个掌权的东海王司马越感于时势,曾派琅琊王司马睿经营南方。随着匈奴攻破洛阳,北方覆灭,远逃南方的司马睿登基称帝,史称东晋。
司马睿的祖父是司马懿的曾孙,司马睿不是西晋开创者司马炎一系,其血缘较疏远,加上吴亡并不久,且南方士人在西晋时因被视作亡国之余饱受歧视,因此初到江南之际,江南士人是看不上司马睿的。在东晋建立过程中,一个关键性的人物是王导。
初到南方之时,司马睿这种“吴人不附,居月余,士庶莫有至者”的处境让与其同时南迁的王导十分焦虑,于是他想到一个好主意,在三月三上巳节的时候,他让司马睿坐轿走在前面,他跟他弟弟王敦以及来自北方的名流骑马跟在轿子后面,吴人名士看到后,纷纷来归附。自此,东晋有了立国的基础。
东晋立国前,有这样一个小插曲,在北方动乱之时,有一个叫陈敏的人想要效仿孙权,在南方建立霸业,但是南方高门士族瞧不起他低贱的出身,没人追随他。这是魏晋士族门阀心理在作祟,但是在胡马窥江之际,他们放弃了对北人的偏见与以前敌国的仇恨,接纳了北方士族与前敌国皇帝,与之联手建立了东晋政权。元帝曾对南方士族代表顾荣说“我寄居在您的国土,十分惭愧啊!”顾荣回答说“臣闻王者以天下为家……愿陛下勿有迁都之念。”至此,东晋在南北方的士族支持下,得以立国。
二、军队整合与南宋立国
北宋末年,宋徽宗沉迷于山水诗画,政权委托于蔡京、童贯等六贼,更糊涂的是在北方金辽战争之际,宋廷为了一时的小利,与北方的金朝缔结了海上之盟,共同攻辽。在共灭辽之后,又贪图小利与金决裂,引来了金朝大规模的进攻。最终,金师南下,东京开封府陷落,徽钦二帝被俘虏,史称“靖康之耻”,接着便是高宗泥马渡江,在南方建立了南宋。
南宋的建立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便是诸军事势力向中央靠拢。对于北方金朝的有效对抗,取决于南宋自己内部军事力量的整合程度。在北宋灭亡之后,全国各地出现了各种不同势力的军事力量。在北宋神宗时期,最主要的军事力量是95万禁军。在之后的平定宋江方腊起义与靖康之役的过程中,禁军损失大半,而且北宋灭亡后大多成为散兵游勇,变成了兵匪,流浪于江淮之间。除了这些禁军,还有许多各地的勤王军也全部被打散,流散在各地。所有这些流散的部队,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便集结在一些强有力的将军领导之下,形成了南宋初年有名的“家军体制”,如岳飞的“岳家军”,韩世忠的“韩家军”。这些家军都拥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各自为政,甚至相互攻伐,南宋要想立国,便得克服这个巨大的问题。
宋高宗采取了一个最间接的方法,那便是招安。明代王夫之在其《宋论》中讲“绍兴诸大帅所用之兵,皆盗贼之降者也。”他在文臣士大夫如秦桧、张浚、赵鼎等人支持下,借着诸家军在与金人作战之时,将这些军队名义上加以编组,赐予名号,隶属在皇帝之下,此外,借助这些军队讨伐其他小的势力,如岳飞讨伐杨幺。之后,便是以各种借口剥夺将帅的兵权。收编过程中,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就是此时诸家军对于宋皇权的认可以及对金人的仇恨。至绍兴12年,收兵权工作得以完成,南宋完成了他的立国之举。
三、党争不断与南明速亡
大明帝国在关外清人与农民起义的双重攻击下难以支撑,终于在1644年3月19日,李自成大顺军攻入北京城,崇祯帝自尽,标志着大明帝国的覆灭。北京城破,崇祯帝自尽的消息传到南京陪都之后,南京诸臣便开始务色新的皇帝人选。此时让掌权人物史可法最难抉择的是,到底立谁为皇帝,不比晋元帝、宋高宗只身南渡,南明可供选择的的宗室众多。主要的竞争对手是福王朱由崧、潞王朱常淓与桂王朱常瀛,福王与崇祯帝血缘最近,优先享有皇位的继承权。但是东林党士人却因为其在前朝万历皇帝立皇子之时攻击老福王朱常洵,怕新帝报复,坚决反对,要求“立贤”,立潞王为帝,但潞王与万历皇帝都无近亲关系,血缘实在太远。
执政者史可法取执中之法想立桂王。但是他在与朝臣马士英商量立谁为帝之时,马士英有了自己的打算,他私下联系大太监卢九德与武将高杰、黄得功、刘良佐等人,在凤阳皇陵之前拥戴福王,因此福王在皇位之争中胜出。
纵观南明的皇位废立,各派都想要政治投机,通过新皇帝获得更大的政治资本。致使新皇帝即位之后,对于史可法和东林一派的党人都心存芥蒂,重用阉党士人。晚明的党争到了南明,反而变得更加激烈,南明在内耗中消耗了大量的实力,在清人铁骑的践踏之下,毫无抵挡之力,以至于迅速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