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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贾宝玉与袭人是怎么越走越远的?

众所周知《红楼梦》中的袭人是贾宝玉的第一个女人,意义非比寻常,贾宝玉确实也走心过一段时间,那么为何后来二人却越走越远了呢?不清楚的读者可以和知秀网小编一起看下去。

1、袭人不合身份的吃醋性情。

在服侍宝玉的饮食起居上,袭人确实表现得可圈可点。只是,作为一个丫鬟,在她的身上,却有一种同她身份不同的性情:吃醋。

比如史湘云来到贾府,晚上在黛玉的房间睡。贾宝玉与史湘云关系原本就十分友好,加上又是在黛玉的房间,所以他老爱待在林妹妹的房间,到很晚不愿意也不愿意离开,第二天一大清早,不洗脸托着鞋又跑到了黛玉的房间。

史湘云小的时候,在贾府居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她经常给宝玉梳头。因此,这一天早上,宝玉见湘云洗脸梳头,为了省事,不仅拿着她的洗脸水洗脸,还百般恳求她替他梳头。

所以袭人来到黛玉的房间找宝玉时,发现他脸也洗了,头也梳了。

按说,给宝玉洗脸梳头的事,本是她的任务,如今这些事都做完了,她理应庆幸才对。

但是,袭人非常特别,对于这件事,她表现得非常不高兴。

不仅公然同宝钗发泄她对宝玉不分早晚跑去黛玉房间的不满,还同宝二爷耍起了小性子,玩起了冷战。

一语未了,只见袭人进来,看见这般光景,知是梳洗过了,只得回来自己梳洗。忽见宝钗走来,因问:“宝兄弟哪去了?”

袭人含笑道:“宝兄弟哪里还有在家里的工夫!”宝钗听说,心中明白。又听袭人叹道:“姊妹们和气,也有个分寸礼节,也没个黑家白日闹的!凭人怎么劝,都是耳旁风。”

宝玉回到房间,同袭人打招呼她却完全不理,弄的他莫名其妙。

一时,宝玉来了,宝钗方出去。宝玉便问袭人道:“怎么宝姐姐和你说得这么热闹,见我进来就跑了?”问一声不答,再问时,袭人方道:“你问我么?我哪里知道你们的原故。”宝玉听了这话,见她脸上气色非往日可比,便笑道:“怎么动真气了?”

袭人冷笑道:“我哪里敢动气!只是从今以后别进这屋子了。横竖有人服侍你,再不必来支使我。我仍旧还服侍老太太去。”一面说,一面便在炕上合眼倒下。宝玉见了这般景况,深为骇异,禁不住赶来劝慰。那袭人只管合了眼不理。

宝玉没了主意,因见麝月进来,便问道:“你姐姐怎么了?”麝月道:“我知道么?问你自己便明白了。”

对于袭人反常举动,想来不仅宝玉觉得非常奇怪,即便是作为读者的我们,也是如此。因为这这样的举动,本不是她这样的丫鬟该做的。

袭人吃醋一事,虽然最终因为宝玉低声下气的做派而和平结束,但显然,这件事在宝玉心中,留心了难忘的印象。

2、袭人如宝钗一样的规劝宝玉走仕途经济。

袭人回家同亲人过节,回来后,她以母亲要赎她回去为由,规劝宝玉三条建议。

袭人道:“第二件,你真喜读书也罢,假喜也罢,只是在老爷跟前或是在别人跟前,你别只管批驳诮谤,只作出个喜读书的样子来,也教老爷少生些气,在人前也好说嘴。他心里想着:我家代代读书,只从有了你,不承望你不但不喜读书,——已经他心里又气又愧了。——而且背前背后乱说那些混话,凡读书上进的人,你就起个名字叫作‘禄蠹’。

宝玉笑道:“再不说了,那原是小时不知天高地厚,信口胡说,如今再不敢说了。还有什么?”

袭人道:“再不可毁僧谤道,调脂弄粉。还有更要紧的一件,再不许吃人嘴上擦的胭脂了,与那爱红的毛病儿。”

宝玉道:“都改,都改。再有什么?快说。”

从公而论,袭人对宝玉的规劝,属于一番好意。但问题在于,或者说,如果我们站在一个十二三岁正处于叛逆期的小男孩的角度,去看待宝玉对袭人规劝他的态度,也许能更好的理解他的心情。

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少男少女,最喜欢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是无拘无束,是任性而为,在这个时期,别说是袭人出面规劝宝玉,即便是王夫人、贾政规劝宝玉,也是注定得不到任何的收获,只会更让他产生逆反的心理。

而宝玉对仕途的讨厌,是天生的,他并非不喜欢读书,只是讨厌仕途经济学中诸如八股文对个人思想的禁锢,而对于其他的,诸如《庄子》这样的,他也是非常喜欢的。

再说宝玉喜欢弄胭脂水粉,爱女孩嘴上的胭脂,其目的是非常单纯的。只是对宝玉这样的喜好,袭人不懂,或者说,她没有真正的了解宝玉的为人。

犹如王夫人对宝玉的态度,是全凭个人的心态去看待问题的;所以,王夫人不放心宝玉身边的漂亮丫鬟,担心她们会带坏宝玉;袭人总是打着为宝玉名声着想的幌子,去破坏宝黛之间的关系。

试想,一个整日服侍宝玉的袭人,连宝玉的性情都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情意,又怎能得到更深入的了解呢?

在这一点上,贾母比之王夫人、比之袭人,对宝玉亲近女孩的种种表现,看得给为透彻,为何?因为贾母对宝玉的种种表现,从来不会主观臆断,而是细细的品,细细的体会。所以她对王夫人说了一样一番话。

且大家别提这事,只是心里知道罢了。我深知宝玉将来也是个不听妻妾劝的。我也解不过来,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别的淘气都是应该的,只他这种和丫头们好,却是难懂。我为此也耽心,每每的冷眼查看他。只和丫头们闹,必是人大心大,知道男女的事了,所以爱亲近她们。既细细查试,究竟不是为此。岂不奇怪!想必原是个丫头,错投了胎不成?”

就连晴雯对宝玉的态度,袭人也远远比不上。

对于宝玉的种种性情,晴雯从不过问,始终保持着一份难得的尊重,所以,即便宝玉让她给黛玉送两块旧手帕,她也心甘情愿。试想,要是宝玉让袭人去送,会是怎样的后果呢?

3、袭人同史湘云一起,当着宝玉的面诋毁黛玉。

或许,宝玉之所以对袭人不满,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于袭人对黛玉的态度。

从前来看,林黛玉比薛宝钗更早进入贾府。最初林黛玉与袭人,关系也非常友好,记得黛玉第一天进贾府,因为宝玉谈论“玉”,而她说出没有玉,导致宝玉狠命砸了一回通灵宝玉。

为此,到了晚上,林妹妹还伤心难过。而袭人,在服侍宝玉睡下后,特意来到林妹妹这里,询问紫鹃得知,黛玉伤心是因为玉,她便极力宽慰了林妹妹。

她与黛玉,还是同一天生日。因此,最初那一段时间。她们二人的情意,应该是友好的。

但是,随着薛宝钗的到来,袭人对黛玉的态度,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她与史湘云二人,当着贾宝玉的面诋毁林妹妹,表现得太过刻意。

史湘云道:“论理,你的东西也不知烦我做了多少了,今儿我倒不做了的原故,你必定也知道。”

袭人道:“我倒也不知道。”史湘云冷笑道:“前儿我听见把我做的扇套子拿着和人家比,赌气又铰了。我早就听见了,你还瞒我。这会子又叫我做,我成了你们的奴才了。”

宝玉忙笑道:“前儿的那事,本不知是你做的。”

袭人也笑道:“他真不知是你做的。是我哄他的话,说是新近外头有个会做活的女孩儿,说扎得出奇的花,我叫他们拿了一个扇套子试试看好不好。他就信了,拿了出去给这个瞧,给那个看的。不知怎么又惹恼了林姑娘,铰了两段。回来他还叫赶着做去,我才说了是你做的,他后悔得什么似的。”

史湘云道:“这越发奇了。林姑娘她也犯不上生气,她既会剪,就叫她做。”袭人道:“她可不做呢。饶这么着,老太太还怕她劳碌着了。大夫又说好生静养才好呢,谁还敢烦她做?旧年算好一年的工夫,做了个香袋儿;今年半年,还没见拿针线呢。”

史湘云同黛玉一样,是身份尊贵的小姐,她与宝玉之间,一向兄妹情深,因此,史湘云对黛玉发泄的不满,宝玉即便一时不快,也不至于往心里去;但对袭人,他显然又是另外一种做派。

小结:

或者说,我们从另一方面来看待这个问题,在宝玉心中,史湘云与他,是朋友、是兄妹;但袭人,却是宝玉的第一个女人,他与史湘云,是建立在平等的兄妹情意之上,但他与袭人,却是超越朋友的男女情意。对袭人,也许宝玉更渴望的,是获得如黛玉一般的理解和尊重,但显然,袭人远远做不到他所期望的样子!